魚猴子般麻利的取下一個緞面盒子,盒外面還貼有殘餘福字的紙片
趙樂魚對著光,玩賞杯子,贊不決口:“徐兄?好東西啊!看的我真想每天就用它喝茶,除了茶什麼都不想吃。”
徐孔孟一口氣接不上來,苦澀的笑著說:“我以後是見茶就怕了。”
趙樂魚又問:“這種杯子是不是特別罕有?”z
徐孔孟說:“是的,本不是官窯燒製,乃是黃山上的一位大師所制。他一生就燒過十三四個這樣的杯子。除了我這個,就是大內,或者顯貴豪富才可能有收藏了。”
趙樂魚拉著緞面上的紙頭殘片,好奇的說:“這紙頭也漂亮。”
徐孔孟回答:“不瞞你。這是太后賞給家父的,我出事之前,自己開的封。”
趙樂魚點頭:“原來是宮裡的東西。”
徐孔孟說:“不盡然。宮裡的東西,民間也有,就是價錢高些而已。”
趙樂魚又嗯了一聲。
徐孔孟想了想說:“趙兄喜歡就拿去好了,昨夜盧學士說多虧你我才沒有成為殘廢。所以區區物件,我也不吝惜。”
趙樂魚笑嘻嘻的:“這怎麼好意思?”但片刻的功夫,他已經把杯子裝在盒裡,盒子捧在胸前了。
他又挪到徐孔孟床邊:“徐兄,盧學士的刀法好厲害!他是怎麼練的?”
徐孔孟說:“他是再世扁鵲嘛,人人皆知的。當年先帝患病,他常常被太后召進皇宮去治病。連御醫們都佩服他
趙樂魚哂笑:“我都不曉得。”
徐孔孟熱情的說:“也不打緊。我在這裡。別說翰林院,就是京都裡的吃喝玩樂,你都可以問我來。誰讓你救過我呢!”
趙樂魚眼睛一亮,年少俊俏的臉蛋抹上紅雲:“我想問……問……”
徐孔孟已經累了,趙樂魚不走自己又不能休息,因此催他:“說吧!”
趙樂魚嚥了口唾沫,終於說:“我想……知道京城裡最好的妓院有哪幾家?徐兄能否推薦推薦?還有……最好給我畫個簡易地圖。”
第十六章
“春來頻到宋家東,垂袖開懷待好風。”
京城的人都知道,這是一流的妓院“滿樹紅樓”門前的詩句。偏巧這家的媽媽也姓宋。宋媽媽年輕時候乃風月領袖,花中魁首。如今年過不惑,也還是個場面上兜得轉的人物。滿樹紅樓的姑娘,個個色藝雙全。但除了與姑娘情投意合的客人,絕對不能留宿。世上的男人也真有些賤骨頭的,女人越是拿架子,他們越趨之若鶩。因此宋***生意興隆,這不,今夜又來一個冤大頭。
宋媽媽侯在門口,就聽見裡頭一陣叫好,鄭霏已然彈完了一曲“飛花點翠”。宋媽媽這才滿意的摸了摸胸口,可“吱呀”一聲,鄭霏姑娘推開門,滿臉哀怨的低頭走了出來。
“不成嗎?”宋媽媽問。
鄭霏嗯了一聲,宋媽媽暗自搖頭。今夜掌燈時分,樓中突然來了一位豪客。生客進妓院的門,要給“第一道”茶錢,此客人一甩就是兩百兩。他自稱是泉州的商人,吵吵嚷嚷的要找一個可心的美人作陪三天,每日千金。可現在一個時辰過去了。曾霖清歌一曲,莫霞畫了一幅小品,鄭霏彈撥琵琶,都給他不溫不火的趕了出來。以前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宋媽媽硬著頭皮賠笑道:“公子,這可難辦了。我們這裡的三個紅牌都來了,您還不滿意?不是我自誇,京城界您未必找得到賽過她們幾個的人了。”
泉州客滿身珠光寶氣,手裡灑金扇子一開一合。雖然明顯人一看就知道是爆發戶,可華燈下,少年人鼻子俊挺,眉眼如畫,是難得的樣貌。俗話說,行院裡媽兒愛鈔,姐兒愛俏。宋媽媽和姑娘們逢迎他,除了他闊綽,也是因為他生的好。
他說話一口泉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