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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是他的夫人,一定讓他覺得受到了冒犯。

儘管她跟對方解釋過,那隻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的權宜之計,但她大膽無恥的行為,一定讓他的名聲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光憑這點,常惠就有足夠的理由討厭她。想到這,芷芙懊惱地緊咬下唇。

如果事情可以重來一次,她絕對不會再假冒他的夫人。

可說出去的話難再收回,做成的事無法改變,現在,她唯一能補救的,就是儘量不要再惹他生氣,而是像對公主承諾過的那樣,好好照顧他,陪伴他,保護他。

要做到這點,她就必須留下,除非公主親自傳令要她離開,否則就算常惠恨死了她,她也不會走,因為她不能讓公主失望。

想起離別時公主的淚水和殷殷的惜別,芷芙撫摸著腰間那把公主轉贈的“雀龍劍”煩亂的心恢復了平靜;撇開惱人的去問題後,她開始思考他們的處境。

昨天來到這裡後,由於宣稱是常惠的“夫人”,她受到了禮遇,不僅能夠隨曹將軍與匈奴單于,和其他匈奴貴族見面,還可以在王庭隨意走動。

從與匈奴王和匈奴太子的幾次接觸中,她看出傲慢專橫的匈奴王,對常惠是既羨慕欽佩,又痛恨無奈。

她很確定匈奴王不會釋放常惠,將囚而不殺,除了對漢朝尚存忌憚外,更因匈奴王一心想要常惠歸降。

囚禁他、逼他當奴隸,就是想以繁重的苦役和難言的恥辱折磨他,從精神和肉體上打擊他,以軟硬兼施之計,迫使他妥協投降。

想到他身上令人不忍目睹的傷疤,芷芙心裡就充滿同情、憤怒和憂慮。

過去從解憂公主的口中,和自己的觀察中,她早知常惠雖出身貧寒,但為人清高正潔,卓爾不凡。

匈奴人的軟硬兼施,不可能改變他的本色,可他威武不屈,富貴不淫,雖然保住了氣節,卻毀壞了身體。

如今他已虛弱不堪,再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必死於疾病。

她既然來了,就該擔負起照顧他、保護他的責任。

常惠肯定會反對她介入他的生活,不配合她的行動、討厭她,甚至鄙視她,但為了讓他活下去、為了回報公主,她這回,註定要讓他跳腳了。

今後,她就是他的護衛兼侍女,其他的事情,她不願去想。

塘上的火苗撲閃不定,芷芙抬頭一看,是夜風吹動了門上的帷氈。

她走過去,從掀起的帷氈縫隙往外看,發現外頭飄起了細細的雪花。

漠北的冬季就是這樣,雪一旦落下就停不了,總得斷斷續續的不到仲春,才會乾淨。可這麼漫長的冬季,常惠根本沒有多少儲備糧食,她得儘快補上才行。

心裡籌劃著,芷芙將帷氈兩側的繫帶,緊緊綁在紅柳木做成的門框上。

隨後她走到床邊,常惠依然沉睡,除了呼吸粗淺、面頰暗紅外,下頰那凌亂的鬍鬚、塌陷的眼簾和凸起的顴骨,都讓他看起來十分憔悴。

注視他良久後,芷芙為他拉好床轔的帷氈,回到火塘邊,往火堆上加了塊牛糞餅,再挑旺火苗,思緒繼續圍繞著床上的病人盤旋。

他的病只要按時服藥,充分休息,很快就能痊癒,可他被毀的身體,卻不那麼容易恢復,她得想辦法改善他的飲食。因那是增強體質、恢復健康的首要條件。

她曾隨父親在龍城住過,知道這裡的冬天有多冷。

充足的肉和奶,是抵抗嚴寒必需的食物。缺少了它們,他無法恢復健康;而沒有健康,他熬不過這個嚴冬。

芷芙在地鋪上躺下,昏然入睡前,她仍在想:肉食好辦,可她該去哪裡找呢?

天才亮,聽覺異於常人的芷芙,就聽到隔壁小氈房傳來輕微的“簌簌”聲。

最初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