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風險也是最大。
略作沉吟後,兵尉才開口道:“我倒不是貪圖南苑財貨,不過你我主從一場,我卻不忍見你枉送性命。似你那種橫衝直撞是絕無可能成事,你若橫死,我也難辭其咎。要為此大事,尚需仔細商榷。”
徐肅聞言後訕訕道:“卑下自知計淺,所以斗膽請教陳尉。若陳尉肯共謀大事,卑下並一眾子弟願為陳尉差遣用命!”
兵尉微微一笑,這徐三在他看來雖然失於莽撞,但也確實是一個武勇之才,據說其家乃是吳中豪宗,集貨北上卻因兵事陷於建康,身邊幾十名部曲家人也都是難得悍卒。
內心而言,兵尉對徐三是不乏好感的,以往宿衛私下爭搶地盤戰利品,多賴這徐三出力,兵尉才能坐穩永清巷這一片區域。而且此人對他禮數也周全,但有所獲都不會忘記上繳一份,謀劃此等大事都要徵詢他的意見,可見對他也是敬重。
徐肅見兵尉已經入彀,心中冷笑之餘,神態卻變得凝重:“如今西軍陶公已經起兵至此,城外激戰竟日,卑下恐怕局勢或有大變,陳尉若要用事,即當儘早,不能拖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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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兵尉聞言後亦是點點頭:“你們這些外鄉人,在都中終究欠了門徑。若只憑我們要為此事,還是力有未逮。我家與臺中護軍府常侯素有深交,若得常侯之助,此事大有可為!稍後我便尋機前往臺城商議此事,你謹記要約束部眾,切記不要洩露此謀!若能成事有所收穫,常侯那裡自是多得。不過南苑豪富之地,你之所獲也絕不會少,遠勝於你自己作無謂送命!”
徐肅聞言後已是大喜:“若能共襄盛舉,卑下已是榮幸,獲資多少,全憑陳尉主張!若能有幸結好於常侯,絲縷不得也無怨言!”
講到這裡,他臉上已經流露出一絲羞赧:“不怕陳尉見笑,卑下雖然世居江東,可惜祖輩都無勳事可誇。厚顏有請,稍後陳尉前往臺城能否相攜一程,也讓卑下略廣見聞?”
聽到這話,那兵尉眉頭皺了一皺,略作沉吟後才點點頭:“這只是一樁小事,只是你要記得,臺城非是尋常地。你隨我去,可不要惹出事端。否則,就連我都保不住你!”若要搶劫南苑,兵尉還要多多依賴這徐三,這種要求也不好直接拒絕。反正他去臺城也要攜帶一二兵士隨行,帶上這徐三也不是什麼大事,反而還能示好拉攏。
徐肅目的正是為此,聞言後忙不迭點頭應是。
於是彼此再商談一些細節,等到傍晚時分,往臺城運送薪柴的隊伍行經此處時,兵尉陳某便託了關係花費一些錢財,帶著徐肅並一名親信混進了隊伍中。他這個兵尉在建康城也只是個小角色而已,沒有正常的途徑可進臺城,但畢竟在宿衛任職已久,親故不少,門路又非徐肅可比。
徐肅隨在隊伍中,臉上不乏激動,心緒卻是平靜。他本是沈家龍溪卒兵尉,往年跟隨家主沈充出入,就連死去的大將軍王敦都見過幾面,哪會因為進一次臺城就惶恐不安。今次也實在是太多不方便,加上為了自家郎君安全,務必要求穩妥所以才出此下策。
薪柴雜役隊伍自然不可能從宣陽門等幾個正門進入,沿馳道繞行半周從一片廢墟中行入進去。此時臺城圍牆已經被修葺起來,只是還殘留著一些大火焚燒痕跡。周遭不乏兵士巡邏遊弋,戒備可謂森嚴,而且聽那些人口音都是北地,顯然是歷陽軍本部負責臺城守衛。
沿途幾番草草盤查,徐肅他們到達臺城西南角一座廢棄的院子中。這院子原本應該是什麼宮寺官署,那兵尉陳某不乏賣弄對徐肅說道:“你不要看這院落無甚出奇,早先乃是內臺官署。你可知內臺令是何職事?那可是能夠直接面見尚書諸公的清職!”
徐肅聞言後便流露出適度的驚歎之色,陳某又低聲吩咐他與另一名兵士道:“你們安心待在此處,千萬不要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