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腦海里,沒有片酬,沒有聞卿,甚至沒有打臉鍾苒的這種想法。所思所想,都是角色。
「action!」
作者有話要說: 桃:四捨五入他就是來看我的!
看我的!
我的!
的!
!
第17章
陽光從古老的窗戶照射進來,在評閱室的第一排桌面上鋪了層金黃。新任校長拿著一篇文章,輕輕放在講桌上,審視著將文章讀了一遍,對下頭的一眾教師道:
「的確是好文章。所以,這是諸位選出的第一名?」
關老拿著菸鬥,鼻腔裡發出一聲:「嗯。」
參加評閱的教師皆靜悄悄的,除了一個人。
「校長。」艾長樂按照劇本里寫的那樣,從最不起眼的角落裡站了起來,語氣溫和卻十分堅定,「晚生以為,這篇《有為論》也寫得不錯。」
他的話說完,關老立即就接了過去:「名次已經定了,再看也看不出來什麼,等校長蓋章吧。」
新任校長是個主張民主的人,他見有人發聲,且還是個思想很新的年輕人,於是也應聲:「現在時間還早,不妨看看子淵說的這篇吧。。」
於是,艾長樂需要從座位走到講臺去。
這中間的機位挪動之前試過,他只管走就是。而比試戲時不同的,劇本里沒有提到的需要他揣摩的一個地方就是——他要拿上那篇文章。
當然不能像拿抹布那麼隨意,這篇文章是他看中的,並且認為思想覺悟很高,是一篇精品。所以,他會一手捏住一邊,雙手遞給校長。
而走路的姿態也有講究,不能昂首挺胸得像要去領獎一般,那樣難免傲慢。也不能畏首畏尾,這樣不符合一個在所有前輩面前站出來的角色的心態。傅子淵是一個謙卑且有風骨的人物,所以,他走路時應該是脊背挺直,但微微頷首的姿態。
從座位到講臺一共五步。五、四、三、二、一。
「卡!這條過了。」
艾長樂短暫地做了幾個深呼吸——他不敢懈怠,因為馬上要拍的是他和關老爭論的重頭戲。調整了兩分鐘之後,導演再次拿起了喇叭:
「action!」
二人根據自己事先設計好的動作和神情一步一步地詮釋人物,情緒激動處,會說錯一兩個字,但是無傷大雅,導演沒有喊停。爭論的高潮之處,關老激動地站上講臺,用食指重重地在那篇文章上敲了幾下:
「他一再號召有為,卻滿篇都是憑空想像的大話,毫無根據,更毫無自知之明。之前的學生□□換來了什麼?換來了牢獄之災!換來了無數璀璨人生的破滅!一個朝生暮死的蜉蝣竟妄想與椿木爭壽!他錯,就是錯在這個地方!」
艾長樂沒有退卻,關老的眼刀如強光一般刺眼,他便在這強光中抬眸,不急不緩,一字一句:
「螻蟻雖小,但若有千萬,可潰千里之堤。蚍蜉雖弱,但心力合一,可撼百年之木。學生是弱者,因為他們無權無勢,更無人脈地位。但,這並不代表他們要束縛手腳,閹割剛萌發的新生力量。他們的能力會被發現,也會被發揚,這只是早或遲的問題。」
二人的爭論不分高低,氣勢也旗鼓相當,讓人一眼便看到了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和一個思想前沿的新時代教師。
如果艾長樂可以露臉,讓更多人看到他的神情和情緒,這場戲或許可以成為經典。
可惜,沒有如果。
「艾長樂,你的名字值得被更多人看見。」
打板之後,關老無比鄭重地過來跟他握手,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老先生眼裡那股對人才的惺惺相惜。
「謝謝你關老師,我會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