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那沙灘、那浪花……在鏡頭下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偶有微距的作品出現,依舊美得奪目。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她鏡頭下的世界,鮮少有人物。
白雲間坐在他身邊,道:“人物不是我的專長,我只會拍風景。人物太難拍了,尤其是抓拍。”掃了他兩眼,嘴角揚笑:“你要是肯做我的模特,我倒也想試試拍人物。”
梁爽笑笑:“是麼?受寵若驚。”
“嗯~”白雲間輕笑,嫵媚曖昧,“我去沖涼,你自己隨便看。”
*** *** ***
走或留,只在一念間。
他恍惚地坐著,胸間是讓他無從著力的空虛。
窒悶泛上心頭,一片煩擾。
酒力上湧,熱力上湧。
意志變得薄弱。
她從浴室出來,低低地裹著浴巾,幾乎難遮春色。
失意的男人,寂寞的女人。
沒有負擔,天亮分手。
不過是,一夜狂歡而已。
34 一夜狂歡而已
身邊的男人睡著了。
素來冷清端凝的臉龐在此刻異常柔和——這她是知道的,畢竟也看到過幾次了。但每次看到,都還是忍不住心頭髮軟。
髮絲凌亂不羈,長長的睫毛柔順地垂下,遮住那雙往往過於冷淡的眸子,挺直毓秀的鼻樑,略尖的下頜,薄薄的嘴唇泛著些許病氣——都說薄唇的男人也薄情,他呢?
綦連客安靜地躺著,側身對著她,呼吸輕輕拂動她的髮絲,觸到了臉上,微癢,一直癢到心裡。
從今以後,再不會有這般親近的時候了吧?
他的手還擱在她的腰上,她不敢動,也不想動。
就這麼,睜眼到天明吧……
盯著牆上的壁鐘,藉著調得很暗的壁燈的光,能看到時針已經走過了羅馬數字Ⅱ。
夜很靜。
只有兩人的呼吸聲交錯相聞。
古暮沙抬手,想要輕撫他的鬢髮。指上的某個東西在暗暗的光線下,劃出一道光弧,瞬間刺痛了她的眼。
是幾個小時前,梁爽親手給她戴上的訂婚戒。
本該親密無間的未婚夫婦,怎麼像有了什麼隔閡一般,變得這麼僵硬。
是她的錯,她的錯。
不該放縱、不該……
手臂頹然落下,半晌,輕手輕腳地抬起他的臂。他若有所覺地發出一聲輕囈,卻並未醒來。古暮沙另一隻手扯來身後的被子,塞到他手臂之下,他動了動,抱住被子蹭了蹭,睡得很香。
小心地下床,撫了撫身上皺巴巴的睡裙。還好綦連客給她拿來的睡裙式樣很正常,穿出去也不至於太丟人。在這三更半夜,穿著睡裙出門也不算什麼太奇怪的事,雖然不太符合她的風格,但也懶得再換正裝了。拿起昨晚穿的小禮服,還有綦連客給她取來的替換衣服,還有手機、房卡等,抱著一堆東西,悄無聲息地開門出去。
臨了,回頭看他一眼,他睡得正沉,對此一無所覺。
回到房間,長出了口氣,把東西胡亂一放,有些無力地一頭栽到床上。
很累。
她以為自己應該會一沾枕頭就睡著,可事實上,她已經躺了半個小時,卻無絲毫睡意。
失眠麼?
呵,訂婚之夜,未婚夫婦兩人都在失眠,倒也有些意思。
拿起手機,找到梁爽的號碼,手指頓在綠色按鍵上許久。
他會不會已經睡了?是不是還在生氣?嗯……還說不定已經關機了。
一不小心按了下去,她又手忙腳亂地結束通話。翻了個身,覺得自己像個傻帽兒,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