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梁伯母提過,他們也希望你們早點定下來,趕緊結婚,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他們也都等著抱孫子呢……”
“爹地!”古暮沙蹙眉,輕聲打斷他,“我們目前還沒打算……”梁爽曾提過訂婚的事情,她沒有說話,即是預設了。但是,她卻從未想到這一天會這麼早到來,她甚至還沒有收拾好心情,還沒有將這些公諸於眾的打算。她還未曾,跟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
“你和阿爽都有這個意向,什麼時候辦儀式不是一樣?”綦連端笑著,語氣卻是不容置疑地,他嘆了口氣,眼角的皺紋在燈光下溝壑分明,帶著幾分疲倦,接著道:“小客外婆剛去不久,這人心裡都挺不好受的,小客也病了一場,兩家出去度假,為的就是散散心,再加上你和阿爽的訂婚,沖沖喜,這是再好不過的事……”
古暮沙嘴抿了抿,嘴唇翕動,卻沒有說話,下意識地看向對面的綦連客。他端正優雅地坐著,略垂著頭,神色清冷,臉色泛白——不知是由於生病還是其他原因。他垂著眸子,目光似乎落在某個未知的點上,長而微卷的睫毛往上翹著,細細密密地遮住了瞳眸,她看不清那裡面的情緒。
你是在為我高興呢,還是譴責我的疏遠,亦或是因我事先不曾告訴你而心生怨恨?
但不管怎樣,你不開口,我如何能得知你的心思?
古暮沙收回目光,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微笑著轉過頭對著綦連端,笑語:“我沒意見。”
老頭說的對,終歸會有這一天的,只在遲與早。而遲與早,於她,其實,也沒多少區別。
綦連客倏地抬眼,目光向她直射而來,明亮,幽深……迷茫而惶惑。古暮沙只覺得心裡狠狠地抽了一下,險些要痛撥出聲。咬緊了牙關,將那聲痛呼關在喉間,她瞥開了眼,再也承受不了他逼人的目光。
“小客你呢?”綦連端並未發覺餐桌上詭譎的氣氛,向著綦連客威嚴地問道,擺明了不容他再次相拒。
古暮沙不敢看他,只盯著碗裡的飯粒,呼吸也小心起來,她幾乎能聽到自己緊張地吞口水的聲音,能感覺到背後滲出汗珠,像條小蛇一樣在脊背蜿蜒而下。
神思有些恍惚,朦朧間,她聽到他平靜地說:“姐的訂婚儀式,我當然要去道聲恭喜。”
得體又不失熱絡的回答,自然引得綦連端開心不已。
心底裂了道口子,有什麼傾瀉而出,她堵也堵不住。究竟是什麼呢?她迷茫地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機械地掛著完美、幸福、嬌羞的微笑,目光茫然地掃過綦連客,掃過他淡漠的臉龐、深不可測的黑眸、涼薄的唇、優雅的身姿,古暮沙勾了勾唇,心底泛起鈍鈍的……痛。
26 是否漸行漸遠
躺在露臺的躺椅上,海風拂過臉龐,空氣裡盡是大海的味道,溼潤的、生機勃勃的、暖洋洋的。古暮沙閉著眼,慵懶無比,遠遠的海浪輕拍沙灘的聲音傳來,像極一首首的催眠曲。
簡直難以想象,就在昨天,她還在公司處於她的得力干將們幽怨的眼光包圍之下——她這個老闆跑了,把活兒全部丟給他們。
直到她無奈地說:“你們之間,要是誰和人談婚論嫁準備傳遞基因,別說十天半個月,我放足他一個月,好好的度蜜月!說,你們誰報名?”她的干將們才住了嘴,偷偷地面面相覷之後,很自覺地回去該幹嗎幹嗎。
本來梁風提議去馬爾地夫,老一輩們也表示同意,不過古暮沙覺得去國外一來時間不夠充足,大部分時間要花在路上,玩得不盡興,二來去馬爾地夫中途還要轉機,時間銜接得也不好,旅途勞累,出去玩一趟還不夠累的呢。諸人商議了一番,覺得有理,最終還是決定在國內度假,方便也舒服。
當然,主要的可能還有綦連端推波助瀾的一句話:“馬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