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居然也反過來開始和她一起說服苻丕,可憐的長樂公在左右夾攻之下,終於答應。
她和她從小跟隨的奶媽劉媽媽一起,喬裝打扮有驚無險的出城,把大致點踩熟了之後準備回去,卻發現退路被堵死,無奈之下兩人商議只有繼續往西走,一來她們的不歸可能給鄴城兩個資訊,要麼死了,要麼走了,雖然好壞各一半,但總還有點好的苗頭;二來她思念她的親人,因此不如去長安。
然而一路行來,她發現長安的情況也許比鄴城更壞,且不說荊榛千里,樵採路絕,那些流寇、官兵以至平民,更互相食。她曾見滿手捧珠寶求乞一點麵食不得而死者;亦曾見持數百金,想買一飽未遂而亡之人。剝取人肉已不稀罕,諷刺的是人肉賤於豬狗,稍微肥壯些的人死後,還被親人掛起來,暴以為臘。
心是會被磨硬磨冷的,見慣了就變成了麻木。只是即使再餓,她也有她的底線,絕不食人。
“堅持吧,這裡離長安,應該不遠了……”她喃喃道。
入夜,找到一間廢棄的民房,兩人略略收拾,極珍貴的用換來的蕎麥和水煮了份稀湯,吃了便打算休息儲存體力。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楊容驚醒,劉媽媽也起身,兩人十分緊張,劉媽媽在地上抄起根木棍,她攥緊懷中的小刀。
敲門聲變成了拍打聲,兩人的心愈吊愈緊,終於她們聽清,是有人在呼救。
對視,女人們的心終歸柔軟,她壯一壯膽,開門。
門口站著一個成年男子,懷中抱著一名少女。
“只有這兒有亮光,給我一碗水,可以嗎?”男子道。
她側一側身,把他讓進屋。
男子始終抱著少女,劉媽媽去弄水,楊容將火堆撥亮了亮。
男子坐下來,藉著微微的光,楊容看到少女臉色青紫,雙目緊閉,整個兒一點血色也沒有。
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想一想,問:“她很凍麼?”
男子沒答應,這時劉媽媽端水過來,男子道一聲謝,餵給少女喝。
但是一口也沒喂下。
他不放棄,輕輕扳開少女牙關,再喂一口,然而那水只是蕩在口裡,少女根本做不出吞嚥的動作。
劉媽媽扭過頭去抹眼淚。
楊容想,她是不行了麼?
火苗顫顫抖動著,男子放下水碗,還是緊緊摟抱著少女,少女始終沒有醒來。
直到最後,楊容才知道,這姑娘是被一個叫慕容永的鮮卑人的手下活活打死的。
兩天後她再次見識了慕容永的酷毒,當然那時她還不知道他就是慕容永。
她與劉媽媽躲在一叢灌木背後,不遠處是一群鮮卑士兵,以及他們剛剛俘獲的一群俘虜。
士兵們興高采烈的架著火,一堆火上支了個人高的鐵架,一堆火旁堆了些石頭,石頭扛著一隻大缸,另有一些拖來幾個牛皮口袋。
俘虜們被分作三堆,小兒一堆,婦人一堆,男子一堆。
“水煮好了沒有啊?”一名士兵問。
“還沒呢。”
“我這邊火倒差不多啦!”鐵架旁一人答:“挑個過來試試!”
那士兵應好,走到俘虜堆前,左看看右瞅瞅,如同在市集挑選貨物。像是預知到危險,小兒們哇哇大哭,婦人們撐不住昏倒,而男人們不是老便是傷,只有怒睜大眼的份。
“別磨磨嘰嘰的,快挑!”鐵架旁的人不耐煩了。
挑選計程車兵笑笑:“這生炙活人也得有技巧,你今兒是第一次試手,小孩兒肉好,不免糟蹋,撿個公的你練。”
他隨手一指,另有兩名小卒上來,架起掙扎的男人,三下五除二將其剝光,咔嚓一聲截斷他的腿、手和腦袋,拎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