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就沒有人,若是有人,她寧願選擇不睡,只是……
這不過是個丁點大的小娃娃而已。
硃砂的臉色不好看,從這個小傢伙硬是要扒著她不放開始,她的臉色就沒有好看過,只聽她不冷不熱道:“我拿衣裳去洗,以好你家人來接你時你有衣裳穿在身上。”
也洗了續斷公子的衣裳,晾曬乾了好還去。
“你自己到床上去。”硃砂話音落,不待聽阿離說什麼便拂開了他的手,出屋去了。
因為她根本就無心聽那樣丁點大的小傢伙說多餘的話。
她會在路上撿起他,已是她的最大慈悲。
硃砂跨出門檻時,不忘將屋門掩上,從外邊上了閂。
她以為小傢伙會說什麼,可她什麼都沒聽到。
小傢伙什麼都沒有說。
硃砂拿了放在堂屋桌子上的那隻裹著小傢伙衣裳的包袱,拐去了後邊的廚房,以最快的速度將小傢伙和續斷的衣裳漿洗好晾曬到了屋簷下的衣杆上,而後即刻回了前屋。
因為她不放心。
她方才以最簡單的方式教訓了三姨娘,不知何時她便會帶了人來找事。
不過阿寶還未吠叫,梨苑尚且平靜。
硃砂回屋前,先到素心那屋確定她已經睡下之後,才折身回了她那屋。
硃砂開啟門閂的動作很輕,像是不想吵到屋裡的小傢伙似的。
門開了。
屋裡的小傢伙睡著了。
只不過,小傢伙並非是在床榻上睡著的,而是靠在桌子邊睡著的,許是冷的緣故,小傢伙將裹在自己身上的衣裳抓得緊緊的,小小的身子還在輕輕發著顫。
小傢伙沒有到床榻上去睡。
他不敢,因為他怕硃砂嫌棄他。
他好不容易找到孃親的,不能讓孃親嫌棄他。
桌上有油燈,火苗在微漏進窗戶的夜風中微微晃動著。
硃砂掩了門,沒有躺到床榻上去,而是走到了小傢伙身旁,垂眸看了他良久良久,才微彎下腰將他打橫抱起,走向床榻,將他放到了床榻上。
小傢伙許是累極倦極,硃砂這般移動他,他並未醒來,硃砂伸手探探他額上的溫度,將床榻上的薄被折做四,增加厚度後才將其蓋到小傢伙身上。
有被子蓋在身上,暖和了,漸漸的,小傢伙不抖了,安安靜靜地睡了去。
只是他的眉心一直緊擰著,像是夢中有什麼讓他不開心的事情發生似的。
硃砂無心理會他做的是怎樣的夢,是以硃砂沒有理會他的眉心是蹙還是舒。
梨苑裡完全安靜下來之後,硃砂這才拿了圓桌上的油燈,放到了妝臺上,隨之坐到了妝臺前。
妝臺上擺著一面昏黃的銅鏡,一把梳子,一支素淨的銀簪子,一隻小小的銅香爐,還有那隻她從縷齋帶回來的雕花檀木盒子。
以往這個時辰,那隻小銅香爐裡都會有清清淡淡的薰香嫋嫋而出,但今夜,硃砂不打算燃香粉。
她今夜並不打算睡。
因為今夜並不適合睡覺,適合清醒著。
燈火在燃燒。
硃砂抬起手,撩開自己右耳邊的頭髮,輕輕撫向耳背。
昏黃的火光微微照亮她的耳背。
她的耳背上,似乎……
刻著字。
------題外話------
嚶嚶嚶,不活了,本來今天的更新一不小心設定到昨天晚上的時間去了,等於說昨天二更了,叔心中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這種草泥馬一樣的心情沒法言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不能斷更,今天也只能默默地更新了,新的一月就這麼虐爹,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