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髮絲的手指僵住了。
只見床沿上靠著顆腦袋,腦袋正枕在搭在床沿的手臂上,那順勢垂下的長髮垂在床沿上,遮住了他的半邊臉。
可就算長髮遮住了他的半邊臉,硃砂還是一眼便瞧出,這是總能讓她心跳加速的丞相大人,君傾。
他正坐在床前的踏板上,右臂搭在床沿上,頭枕在臂彎上,面向著硃砂,如小傢伙一般,閉著眼,正睡著。
瞧見君傾的那一剎那,硃砂嚇得連忙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驚得一時間連疼痛都忘了。
而後她才發現,君傾如她身旁的小傢伙一般,睡著了,似乎還睡得……很沉。
丞相大人怎會在這兒!?又怎會坐在地上!?
硃砂看一眼君傾,又看一眼自己包裹著棉布條的手與手臂,又一次怔住。
她昨夜受了傷,且那鐵蒺藜上有毒,她不僅受了傷,且還中了毒,然她現下醒過來,除了疼痛並無其他不適之感,便證明她身上毒素已清,是誰幫她清的毒素,又是……又是誰幫她處理的傷口?
看她手上包裹著的棉布條,包裹得極為細心認真,可也看得出這些棉布條剪得寬窄不一,莫非……莫非是丞相大人幫她處理的傷口!?
硃砂震驚的同時心也在突突地跳。
若是這般……若是這般的話……那她身上傷,她的身子……
驀地,硃砂覺得自己的耳朵滾燙得厲害,面紅耳赤。
雖說她與丞相大人之間已經發生過,發生過……
可……
硃砂愈想心跳得愈快,快得她收回的手僵著不知放到哪兒去才是好。
她想喚一聲丞相大人,可又覺得自己不當在這時候出聲,因為只有面對這般的丞相大人,她才能不至於像尋常那般一心只想著逃開。
是以硃砂張了嘴後又將嘴闔了起來。
不過……
丞相大人不會像前兩次那般又突然睜開眼吧?
她現下渾身疼得沒有多少氣力,怕是不能像前幾回那般能飛快地逃離他的身側。
她還是什麼都不做的好,靜靜躺著便好。
這般想著,硃砂將收回的手慢慢放下,放回到方才的位置,君傾的臉頰旁邊。
硃砂的手放回去了,可她的目光卻遲遲沒有收回來,仍在盯著君傾瞧,一瞬不瞬,儘管此刻君傾閉著眼她瞧不見他的眼眸,她卻還是瞧得失了神。
因為她想到了昨夜之事。
昨夜的她雖然受了傷中了毒且視線模糊並恐懼黑暗,可她的神思還是未如她的視線那般迷糊,昨夜發生的事情,她還記得,雖不是完全記得清,但她還是記得。
她記得那為她打破黑暗的柔軟火光。
她記得她指尖觸碰到的寒涼。
她記得她五指觸控到的容顏。
她記得,出現在她面前帶她離開黑暗的人,是他。
雖她不知他是如何找到的她,是如何帶回的她,又是如何為她處理傷口的,但她知,帶給她心安的,是他。
是沉默寡言且總是淡漠待人的丞相大人。
他待她,是溫柔的。
她這僅有四年多些的記憶裡,除了素心與阿寶,只有他與他的兒子,待她好。
這可是她的福分?明明她就是一個被這個世間拋棄了的人。
連阿兔都沒有出現,他卻一而再地幫她護她,讓她覺得,她還是一個存在於這個世上的人。
丞相大人……
硃砂怔怔地看著沉睡著的君傾,放在他臉頰邊的手五指輕動,似乎想要抬起手。
她現下已知曉自己對丞相大人是怎樣的一種情感,那……丞相大人對她呢?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將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