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大夫人便同沈天一般睜大了眼。
怎麼可能!
那鑲在步搖上的血色玉珠……到哪兒去了!?
那是一支孔雀步搖,孔雀的頭頂上有一頂小小的金冠,成人拇指指甲蓋般大小的金冠此時為空,但很顯然,這頂金冠原本並不是空的,而當是鑲嵌著一顆成人拇指指甲蓋般大小的珠子才對。
這個位置,正是鑲嵌那顆血色的玉珠而用。
但現下,只有金冠,卻無血玉珠。
不見那顆血玉珠,大夫人當下驚得一把推開了攙扶著她的沈奕,衝到了沈天面前,搶過了他手裡的紫檀木盒子,伸手朝裡邊掏了掏,空的,什麼都沒有。
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
那顆血色的玉珠,竟然——不翼而飛了!?
那顆血玉珠,可是先帝賜給侯爺的寶貝,世上僅六顆而已的寶貝!侯爺是因為她生了有帝后之命的女兒才送與她的,她一直好好存放著,如何會憑空消失不見了!?
而這血玉珠若是不見——
大夫人抬起頭,驚恐地看著近在眼前的沈天,她不知這個對她早已沒了感情的丈夫接下來會對她做什麼,她只覺冷,渾身的冷,冷得她下意識地往後倒退了一步。
當她後退的腳跟堪堪著地時,沈天忽然舉起了手中的那支孔雀步搖,抬手就朝大夫人的臉上划來!
一道,又一道,不過短短的一眨眼時間內,他竟是將大夫人的臉劃得血肉模糊,這時間短得大夫人根本就還來不及喊叫出聲。
當她撕心裂肺地喊叫出聲時,她的臉上已無一處完好,滿臉淌血,真真是血肉模糊,嚇得站在廳子外的婢子都跌坐在地,懼怕不已。
便是沈葭,都害怕得不敢上前扶她,只是睜大了眼驚恐地看著她而已。
沈奕亦然。
整個廳子唯聽得沈天陰厲的聲音在迴盪,“你這個裝作本侯夫人模樣的青羽妖人!本侯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現下就撕了你的人皮面具讓你現在就露出真面目來!你休想詛咒本侯,休想詛咒我們沈家!”
“你說,你是不是像想整死林海那樣整死我們沈家!?本侯可不是林海那個老東西!你休想再繼續騙過本相的眼睛!你還想離間本侯與雲弟之間的兄弟關係以達到你的目的,痴人做夢!”
“你就該和你的族人一起,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沈天像瘋了一般大笑著嘶喊著,他的這般模樣,與此時的大夫人相比,一樣的駭人。
只見他狂笑著,突然就將手上的孔雀步搖插到了正捂著自己血肉模糊的臉喊叫不已的大夫人肩上!
“啊——!”大夫人跌倒在地,疼得撕心裂肺。
只見沈天還將腳踩在她的心口上,猙獰道:“不,本侯現在還不能將你殺死,本侯要先讓帝君親眼看看你這隻會禍害我大燕國的青羽妖人是如何死的!”
沈天說完,躬下身,抓起了大夫人的頭髮,竟是將她拖著走出了廳子!
沈奕連忙跟著衝出了廳子,只留下面色蒼白回不過神來的沈葭與一干婢子。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聽大夫人說上一句什麼,也沒有給大夫人解釋的機會,因為他的眼裡,已經認定大夫人就是青羽之人!
而這青羽族人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讓沈天這般失控癲狂,沒人知曉。
*
王城,清心閣。
清心閣是帝師言危居住之處,位於王城正西位置,平日裡除了灑掃的太監,這清心閣幾乎無人前來,很是安靜。
因為言危帝師喜靜。
清心閣裡有一小亭,亭中置竹几一張,竹編的蒲團兩張,此時這竹几上點著一盞燈,置著一壺茶,蒲團上坐著兩人,一是帝君姬灝川,一是言危帝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