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你,你不敢認她,又怎知她不想認你?”小白用食指將傘柄尾端墜掛著的流蘇繞轉得飛快,“她想要找一個名叫阿兔的人,她想要找你,我不信你不知道。”
秋雨沙沙響。
君傾沉默少頃後沉聲道:“她要找的是阿兔,不是我。”
“阿兔在四年前,就已經死了,我,只是君傾。”君傾語氣冷冷,“她只記得阿兔,並不記得君傾。”
“呵!”君傾的話音才落,便聽到小白冷笑一聲,嘲諷道,“你要不是阿兔,你如今這般幫著她護著她又是為了什麼?你要只是君傾,你當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才是,還會像現下這般對她?呿,自欺欺人。”
“隨你怎麼說。”君傾無動於衷。
“真不知道你到底怎麼想,既不想認她,又為何要把她拉下來淌你的這一趟渾水,你的周圍可處處都是明刀暗槍,你這般讓她以你妻子的身份出現到眾人面前,無異讓所有危險的矛頭都一齊指向她,莫非你是想以這樣的方式來報復她?借別人的手來殺了她以報你這些年心裡的仇怨?”小白挑眉說著。
“不是!”君傾忽然擰起了眉心,語氣裡是他極少有的激動。
他怎會害她,他怎會害她!?他只是,只是……
“呿,還說自己不是阿兔?”小白嗤笑一聲,“你要不是她的阿兔,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
君傾又是沉默,既不承認,卻也不反駁。
“怎麼?不說話了?我說對了?”小白語氣裡的嗤笑嘲諷更甚,“你不就是如何也舍不下她而已,想告訴她一切又怕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把最重要的你與兒子忘了的事實,還怕她接受不了你命不久矣的事實,更怕她會為了你而去為你的仇恨拼命的事實。”
“如何?我說的對是不對?”
君傾還是沉默,雙手卻已緊緊捏握起。
過了良久,才聽得君傾聲音黯啞道:“不要告訴她。”
“她都已經完完全全地把你和兒子給忘了,你還這麼護著她,你值得嗎?”。小白盯著君傾。
“忘了與我有關的一切,於她而言,是最好的。”忘了他,便會忘了她所經歷過的苦痛,沒有苦痛,便能好好地活下去。
“你不是她,又怎知忘了關於你的一切於她而言是最好的?”小白冷聲反問,“你不是她,又怎知她想忘了關於你的一切?”
“你可有想過她為何會忘了過往的一切?便是你這個能讓她背叛主子的最重要的人也忘了?”
君傾驀地停下了腳步,小白依舊往前走,頭也未回,話卻未斷,“身為殺手,主子便是天,就算自己身首異處也不能讓天塌了,若是出現了能讓一個殺手背叛主子的人或事,只能證明這件事這個人不僅比自己的命重要,甚至比自己的天還重要,怕是用這整個天下來比作這個人都不及這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所以,你是她的命,又重比她的命,你是她的整個天下,遠重於這真正的天下。”小白將枕在右肩上的傘柄移到了左肩上,語氣沉沉,“試問會有誰想要扔了自己的命扔了自己的整個天下的?”
小白在這時也停下了腳步,側轉過身來,看向駐足在後邊未走上前來的君傾,語氣認真地問道:“小阿傾,你會麼?”
“我……”君傾張張嘴,卻又什麼都說不出。
“你從小到大一直都很聰慧,你不會想不到,只是你沒有去想而已,不過都隨你吧,反正你早就不喜歡聽我的話了。”說到這兒,小白語氣一轉,又一副嫌棄又催促的口吻道,“走吧走吧,趕緊的,快去快回,省得又出什麼岔子,找了這麼樣一個女人當媳婦兒可真真是麻煩。”
小白說完,扭回身又轉著傘柄下的流蘇繼續往前走。
與君傾一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