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僅僅是一瞬之間的感覺罷了。
“沒什麼。”硃砂微微搖搖頭,大步走進了客棧,抱歉道,“慚愧,可是我給公子添了麻煩?”
“姑娘誤會了,只是到了用晚飯的時辰,到姑娘房裡去了一趟,敲門未見姑娘應聲,心想姑娘或是在歇息,不便打擾便下了樓來,倒不想姑娘已經先下了樓來。”續斷公子不僅面色溫和,便是說話的語氣以及說出的話,都溫和得好似和風一般,讓人聽著很是舒心,“姑娘身上有傷,不宜淋雨,姑娘還是先上樓換身乾淨衣裳為好,若是姑娘不想到這樓下堂屋來用飯的話,小生可讓青茵將飯菜給姑娘送到屋裡。”
“不敢麻煩公子,我換身衣裳便下來,公子請先用飯,無需等我。”硃砂說完,對續斷公子微微低了低頭,轉身便上了樓去。
續斷公子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著硃砂的背影,待得硃砂在二樓的樓道上轉了個彎時再看不見身影時,他喚了身後的柯甲道:“讓青茵將飯菜送上樓去吧。”
柯甲眼裡有明顯的不願意,卻還是點了點頭,走到續斷公子身側來對他躬了躬身,這才轉身往後院走去,並未出聲說話,就像他不會說話似的。
而那隻從方才在雨簾裡落到硃砂肩頭的嫩黃色小鳥兒在她走進客棧時飛開了,待她上了樓進了屋後,那小鳥兒竟從微掩的窗戶擠了進來,又落在了她的肩頭。
這小鳥兒在硃砂脫下衣裳時停到床沿上蹲著,待她換好了衣裳後又飛回了她肩頭來,好像故意黏著她似的,讓她覺得這小東西有些好玩兒,待她束好腰帶後便抬手用手指逗了逗它,這小鳥兒便在她的手指上輕輕啄了啄,而後竟是跳到了她手指上來,朝她啾啾叫了兩聲,就像在和她說話似的。
只見這身子嫩黃的小鳥翅膀尾部為淺褐色,雙頰上各有一塊小黑斑,看起來像是一隻小瓦雀,卻又不完全像,瓦雀的羽毛可沒有這般嫩黃色的,不過這小東西除了羽毛之外,其他特徵都像極了瓦雀,而瓦雀生成這般模樣也是極少見了,且瓦雀喜好結隊而行,這個小東西怎的是自己?
這小瓦雀一雙豆子大的眼睛滴溜溜地看著硃砂,一聲接一聲啾啾叫著,真好似在與她說話一樣,叫著叫著又低下頭輕輕啄啄她的手背,啄得很輕,只讓硃砂覺得有些微的癢而已。
忽聞屋外傳來叩門聲,隨之傳來青茵的聲音,硃砂將手垂下,那隻小瓦雀便又跳到了她肩頭,好像黏定了她認她當主人似的。
硃砂開了屋門後見到青茵手裡捧著一隻盤子,盤子裡盛著飯菜,道是公子差她將飯菜端上來的,未免她在下邊堂子坐得不習慣。
硃砂除了道謝,也不知自己當說什麼才是好,青茵將飯菜替她放到屋中桌上才離開,這倒是讓硃砂覺得心有過意不去,她不過是一個陌生人,卻要旁人這般伺候她,下回她還是早些下樓去等著為好。
硃砂坐下吃飯,這小瓦雀便蹲在她手邊,定定看著她碗裡的炒豆子,好像它餓極了想吃似的。
硃砂便挑了幾顆小豆子放到它面前,它很快就啄進了肚裡,顯然是餓了,硃砂便又用杯盞倒了一杯水給它,它便喝得整個小腦袋都溼漉漉的。
硃砂用筷子尾部點點小瓦雀的腦袋,這才開始動筷,待她將碗筷放下時,這小瓦雀便在她面前蹦來蹦去,硃砂終是注意到了這小東西腿上綁著一條線,一條細細的線,藍紫色的,就好像是從破損的衣裳上扯下來的線一樣。
不過,小東西的腿上也僅僅是綁著這麼一條細線而已,再無其他,讓硃砂第一瞬想到的是這上邊原本是不是綁著什麼東西,但現下卻被小東西路上弄掉了,然下一瞬硃砂又否決了自己這個想法。
因為這線實在太細,且綁得歪歪扭扭的,哪裡像是要這隻小瓦雀捎帶什麼東西的模樣,倒像是有人給這小東西特意做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