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大人不介意,可否讓民女抱抱令公子?”
君傾輕拍著阿離背後的手驀地一頓,繼而動作似有些僵硬地微轉過頭,“看”向硃砂,默了默後才冷冷淡淡道:“嗯。”
他似乎根本不願多說一個字。
不過硃砂不介意,不介意他是說了一句話還是隻說了一個字而已。
因著要抱過小阿離,硃砂不得不往裡移了移身,在抱過阿離時不小心碰著了君傾的手,不過輕輕一碰而已,卻能讓她覺到了如冬雪般的涼意。
不過指尖而已,便這般寒涼,他的身子怕是如阿離所言,很冷。
小阿離到了硃砂的懷裡,不由自主地一個勁兒地往硃砂身上蹭,還如小貓兒一般用腦袋在她身前蹭了又蹭,雖還難受著,但他的小臉上卻顯出了滿足的表情。
可見小傢伙是有多喜歡硃砂的懷抱。
而不過是一個溫暖的懷抱而已,竟是能讓小傢伙在昏睡中也能如此滿足。
硃砂想著是因為她昨夜的不注意才使得這個小小的小傢伙現下這般難過,將他抱在懷裡後便輕輕柔柔地拍著他的背,一邊輕聲道:“好孩子,你爹爹來接你了,不難過了,不難過了。”
硃砂的話讓君傾的瞳眸驀地一縮,放在膝上的雙手也驀地攏成拳。
似乎……很是不可置信的反應。
只是硃砂沒有瞧見,因為她在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小阿離。
待到小傢伙的身子不再顫抖,硃砂這才抬起頭來,看向君傾,稍顯遲疑,卻還是問道:“丞相大人方才可有讓令公子服了醫館姑娘煎的藥?”
君傾冷冷道:“未有。”
“那丞相大人這是……”
“帶他回府,外邊的大夫,醫治不了他的病。”君傾的聲音似乎更冷了,可他卻是將實話告訴了硃砂,並不擔心她知曉了之後會對他或是阿離有不利。
硃砂不由又微擰起眉,因為她想到了昨夜阿離說過的話。
小傢伙說他生了病,不能曬到太陽,只有找到了他的孃親才能治好他的病。
她昨夜不過當做小娃娃的玩笑話聽聽,並未當真,因為她從未聽說過這樣的病,怕是小傢伙睏倦極了說的胡話而已。
現下想來,莫非小傢伙說的都是真的?
若是真的,若他一直沒有找到他的孃親,會如何?
硃砂看著自己懷裡的小阿離,心忽然生出同情來。
“那現下是民女耽擱了丞相大人接令公子回府就醫的時間。”硃砂抬手輕輕撫了撫小阿離的臉頰,緩緩道。
“不是。”君傾的聲音還是冷冷的,他的話,似乎總是極盡簡潔。
“……”罷了,還是不說不必要的話為好,“民女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嗯。”
“……”硃砂眼角有些跳,這一個“嗯”,是當講,還是不當講?
好在坐在駕轅上的小白在這時道:“硃砂姑娘有話說了便是,理他作甚?你要是理他,你的話怕是留到來年都沒機會說。”
“……”硃砂默了默,還是決定道,“關於令公子,民女處多有不便,無暇照顧令公子,是以……”
然,硃砂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馬車外的小白打斷,只聽他懶洋洋道:“小傾傾,硃砂姑娘的意思是以後別讓咱兒子去找她給她添麻煩了,懂啊?”
“……”硃砂心底一陣無言,她的話的確是這個意思,可是能否不要替她把話說得這般直白,對方可是那個殘暴的丞相,萬一惹得他一個不悅把她給撕了,她一對三,打得過?
這個君白,她與他素不相識,過節更談不上,當真就這麼見不得她好?
就在硃砂想著要如何把君白那直白的話補好時,只聽君傾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