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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民女……”可當她張嘴正要說明自己來意時,卻是聽得君傾聲音微沉道,“那姑娘便隨我到府裡來吧。”

他什麼都沒有問。

硃砂猛地抬眸,正巧對上君傾那雙讓她瞧著總莫名失神的眼眸。

小白不悅地哼了一聲,十分不友善地白了硃砂一眼,抬腳率先跨進了高高的門檻,兀自朝府裡走去了。

硃砂跟在君傾身後,那隻小黑貓走在他身側,在他的腳只差一步就要碰到高高的門檻時,小黑貓喵地叫了一聲。

君傾抬腳跨過了門檻,不磕不絆。

小黑貓走著走著,忽然轉過頭來看向硃砂,歪了歪腦袋,像是在觀察她什麼似的。

硃砂沒有去看那隻正看著她的小黑貓,而是打量著這座幾乎沒有人敢靠近的府邸,只因這府邸的主人是那個曾經屠了一座城的冷血丞相君傾。

這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的府邸,可卻全然沒有一座丞相府當有的模樣,莫說氣派,便是整潔……都見不到。

目及之處皆是瘋長的荒草,傾倒的假山樹木,彎折的遊廊頂上佈滿蛛網,欄杆上滿是厚厚的積灰,昨秋掉落在地的枯枝黃葉隨著春夏的到來竟還有未完全腐化成泥的,堆在樹腳廊角及一些假山石下都無人打掃,便是那人工鑿開小小池子都已乾涸,池子底部落滿了還未腐化乾淨的枯葉,那橫跨過池子的小木橋已經脫了漆,模樣斑駁,便是連橋欄都壞掉了一邊,人走在橋上,還能清楚地聽到腳踩橋身而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響,好似這橋隨時都會被踩踏似的。

這座顯得這本該富麗堂皇的丞相府好像已很久無人居住更不曾有人清掃過似的,處處都透著一股破敗之氣。

聽聞這君傾丞相重新出現在帝都已有三個月,重新坐上相位也已有兩月,而這丞相府自四年前他消失後便封了府,而今他回來,自然而然又住進這丞相府來,照理說這丞相府早該清掃得乾乾淨淨才是,卻為何兩個月過去還是這般久未有人居住的破敗模樣?

堂堂丞相府可不見得請不起下人。

硃砂將目光從周遭移到君傾身上,移到了他的背影上。

前邊早已不見了那嘴巴總是叨叨個不停的小白的身影,後邊也不見君松寸步不離地跟隨,四周更是不見一個下人的影子。

在走過那欄杆殘斷的小木橋上時,有一隻花蝴蝶撲扇著翅膀飛了過來,那本是走在君傾身旁的小黑貓叫了一聲,追著那隻花蝴蝶跑開了。

現在便只有君傾與硃砂兩人而已。

君傾沉默,硃砂便也什麼話都不說。

走過了小木橋,本一直沉默著的君傾這才說了一句話,一句與硃砂毫不相干的話。

他道:“這座相府不再開府辦事,新的相府正在建。”

硃砂沒有應話,因為她不知自己當應何話才合適。

說話,不如沉默。

硃砂發現,君傾忽然走得很慢。

沒有了那隻小黑貓在身邊,他便走得很慢。

前邊就要走到遊廊的轉角處,君傾依舊往前走,而他再朝前走幾步,他便會撞到牆上。

他根本就看不見前邊有牆。

硃砂本是不想做聲,因為她從不是個多話更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可看著君傾那愈走愈慢的背影,似乎就是不由自主地,在君傾只差兩步就要撞到眼前的牆上時,硃砂忽然出聲道:“前邊有牆!”

君傾即刻停下腳步。

硃砂則是因自己這一句話怔了怔。

君傾不語,只是抬起手,朝前摸了摸,摸到牆之後才慢慢地繞進月門裡,轉個彎繼續往前走。

君傾走得慢,硃砂也只好跟著他慢慢走,就算她急,她也不敢催不能催。

只因她知,催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