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仕途的蠢物,成親之後更是廝混在內宅,哪裡有時間專注學問。賈母這話著實笑掉人的大牙,他賈寶玉難不成有什麼可耽誤的不成?
林如海那頭卻想著,賈母先前偶露了兩句口風,說是江南甄家不日進京,再一聯想今日的情況,林如海眉頭微皺。難不成是打著要林家和甄家結親的主意不成?看了猶自不覺的林澤一眼,林如海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只得沉聲道:“老太太為我們一家打算,想來是小婿不孝了。只是我這一雙兒女,最是讓人頭疼的。”
“玉兒不說,自有皇后娘娘作主,我縱身為她親父,也是不能置喙了。可澤哥兒,我雖有心為他討一房好媳婦兒,到底也是無力的很。”
此話一出,賈母、王夫人忙問何故。就聽林如海哀聲嘆道:“想他當年才進翰林院時,就有欽天監的湯大人親自為他算了,不及弱冠,若女立其旁,定是玉碎瓦解,只怕傷了他前程性命。”
這話賈母雖不肯全信,可聽林如海的口氣,又聽他搬出了欽天監的湯大人來,想來也是真事兒了。若果然如此,賈母心裡算了算林澤的年紀,又想到甄家二小姐如今已是及笄芳齡,若再要個三年,只怕是不成了。
因輕嘆道:“澤哥兒瞅著也是有福的,他日不定有大福氣在後頭呢。咱們做長輩的,只一心為他打算著,誰又想得到,這老天爺指不定就給他留了更好的呢。”
夏金桂便笑著腆著臉湊上來說笑了一兩句,賈母雖不怎麼待見她,卻不好當著林如海的面兒駁了自家的面子,只得也笑了笑。王夫人心裡著急,可見林澤和黛玉的親事都與賈家無關,又想到甄家的家財、賈家的家底和元春在宮裡的捉襟見肘,腦袋一熱,便道:“雖說要再等上三年,可也不是不能先定下來的。”
這一開口,王夫人自覺十分有理,便又補充道:“不是我誇口,澤哥兒是個偏偏少年兒郎,只怕不知有多少人指著想嫁給他呢。想來,這江南甄家的門楣,或不辱沒了林家家聲罷?”
林如海和林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幾分嘲弄。對於王夫人推薦甄家姑娘的熱情沒甚想聽的欲。望,林如海正想要告辭時,就見門口一陣吵嚷。待得屋內眾人都不約而同皺了眉,才見氈簾一掀,進來一個容色平平的丫頭,臉上神色悽惶道:“老太太不好了,寶二爺、寶二爺瘋了!”
“這還了得!”
王夫人扶著賈母進了,一眼見著躺在床上痴痴呆呆的賈寶玉就是一陣哀嚎。又眼尖地瞅見賈寶玉臉上和背上的傷痕,更是怒不可遏。直嚷著要把茗煙等二門上的小廝扒了一層皮,方可解氣。
賈母一見寶貝孫兒落得這樣田地,哪裡忍得住,一迭聲地叫人去請了太醫來看。又見寶玉口角流涎,只疑心他被歹人狠揍了一頓,有些痴傻。本不以為意,只等調理好了,也就是了。卻冷不防聽見晴雯嚷道:“不好了,二爺的玉不見了!”
眾人又是一陣忙亂,小丫頭子們急忙四處去尋,老媽子們一迭聲地罵著“作死的小賤蹄子,平日裡玩笑鬧騰都是有的,那命根子的寶貝也敢藏匿了”。各種打罵聲皆有,吵嚷的賈母一時也頭疼犯了病,被晴雯扶著坐在軟塌上休息。
里正鬧成一團,史湘雲只挨在寶玉身旁落淚不止。那夏金桂倒頗有幾分手段,見眾人慌亂,因想著趁此要把心頭禍患給除了才罷,便命人拉了寶蟾來,怒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