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見狀,兇態畢露的眼中閃過幾分欣慰,含笑望了刀疤臉一眼,淡淡道:“刀疤臉,老孃沒看錯人,你是個好兄弟!”
刀疤臉顯然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剛才說了那通話也是情勢所逼,聽得女匪首贊他,刀疤臉黝黑的面容不由微微一紅,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憨厚的咧開嘴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女匪首轉過頭掃了剩下的一百多名土匪一眼,淡淡道:“看來你們這一百多位兄弟是想換個山頭髮財了?”
孫有望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這邊的一百多名土匪,終於咬牙道:“當家的,別怪我說話直,這青龍山確實是當年羅老當家的辛苦打下的基業,你是他女兒,女承父業咱們兄弟們也都沒話說。可當家的你立下的規矩未免也太嚴苛了!咱們這些兄弟們都是羅老當家打下基業後才上的山,求的無非是混碗飽飯,發點小財,可當家的你卻定下那麼多規矩,什麼劫財不劫命,劫財不劫色,老弱婦孺不劫,家有老人待贍養的不劫,家有妻小待哺育的不劫……
當家的,咱們是土匪,是山賊,不是開善堂的大財主!照你的規矩來辦,這天下還有什麼人是咱們能劫的?兄弟們豈非都要餓死了?你知道去年咱們青龍山的兄弟們總共才分到多少銀子嗎?五十兩!一年只幹了三筆買賣!這點銀子咱們去山下鎮上的賭鋪推一把莊就沒了!當家的,你別怪兄弟們背叛你,若你答應將這些鳥規矩全都廢了,我孫有望第一個服你!若非在青龍山實在是混不下去了,誰他孃的願意去舔姓楊的腳丫?”
方錚這會兒總算明白個大概了。
原來這小娘們兒還挺有良心的,立的那些規矩簡直比朝廷的律法更人性化,屬於“盜亦有道”的典型代表,不過在這弱肉強食,惟利是圖的土匪窩裡強行立下這些規矩可不是件好事。敢上山當土匪的都是無法無天的主兒,拿殺人不當回事兒的亡命之徒,混到他們這份上,早已對自己的性命看得不怎麼重要了,只想在沒死之前盡情的享受生活,搶來的錢財拿去睡女人,去賭博,他們的眼裡只有女人和銀子,至於義氣嘛,他們不是沒有,可義氣這玩意兒能當飯吃嗎?能當女人睡嗎?說到底,這幫人內訌,本質的原因在於獲得的利益太少了。
孫有望的話音剛落,身邊已經叛出山門的土匪們紛紛大聲附和。站在女匪首身後的死忠派們自然毫不示弱,紛紛破口大罵對方不忠不義,雙方壁壘分明,劍拔弩張的味道在前廳的空氣中瀰漫,土匪窩內火拼之勢一觸即發。
女匪首俏臉掠過幾分怒色,伸出纖手,不經意的攏了攏髮鬢,接著忽然朝孫有望嫵媚的笑了笑。
“孫有望,你上山三年多了吧?我平日可曾慢待於你?”
孫有望臉上閃過一絲愧意,搖頭道:“當家的對我沒話說,如自家親兄弟一般,幹買賣分得的銀子最少,操勞得卻最多,我……我對不起你……”
女匪首笑了,絕色的容顏綻放出令人魅惑的笑容,令所有土匪都禁不住神情一呆。
女匪首邊笑邊悠然道:“我不怪你,人各其志,我不能勉強,不過,山有山規,既然想要叛出山門,就得付出代價……”
女匪首說著話,身形卻毫無預兆的飛身而起,快如閃電般直衝向孫有望,空空的纖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寒芒,直取孫有望的脖頸。
孫有望見狀大驚,雙腳連蹬,急退了十幾步,然而女匪首手中的寒芒仍步步緊逼,如同草地裡的毒蛇盯住了獵物,絲毫不曾放鬆,不論孫有望如何退避,寒芒始終在他的脖頸周圍籠罩。
孫有望的身手也不錯,躲避退讓之下,竟然揀了個女匪首扭身踩步的空檔抽出了兵刃,接著氣沉丹田,奮力的朝前一架,隨著一聲清脆的金石相交的聲音,女匪首頓時朝後退了回去,站在原先的地方一動不動。
方錚好奇的打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