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點,薄霧繚繞,空氣清新,許若辰背上揹包,拎著旅行袋,走出了家門。
公司給了他們兩輛車,一輛切諾基,一輛皮卡,除了許若辰外,還有三個工程部的人一起去,他們都是大學剛畢業,才進公司的新人,全是男孩子,一個個充滿朝氣,做起事來很努力,很用心,也很聽話,很單純,人人都叫她“老師”,當她是前輩一般尊重。看到他們,許若辰不禁想起了自己當年剛出校門時的情景。
那三個年輕人都不會開車,公司派了個司機開皮卡,許若辰自己開切諾基。她讓送車過來的另一個司機自行回去,然後問那三個年輕人,“吃早飯沒有?”
三個人見到她出了小區的門,就已經下了車,這時趕緊回答,“不餓。”
許若辰笑了,“我們先出城吧,八點鐘大概能到西江,在那裡吃早飯吧。”
“好。”三個人和司機自然都沒意見。
許若辰開著車先上了路,皮卡跟在後面,向城外馳去。過了收費站,便進入高速公路,她專心駕車,沒有開手機,直到八點鐘在西江縣的入口處下去,找到他們以前經常在這裡吃早餐的小店,她才開機,發了一條簡訊出去,“我出發了。”
那邊很快回復過來,“注意安全。”
“我會的。”她笑著把簡訊發出去,這才走進店裡坐下,跟同事一起吃牛肉麵。
今天的天氣很好,大部分路途都是豔陽高照,沒有大風大雨,就基本上不會有滑坡、塌方、泥石流,這一路許若辰和開皮卡的那位老司機不知跑過多少次,對路況非常熟悉,因此比較順利,在晚上便到了地方。
當初許若辰在這裡做工程的時候,這裡的山是光禿禿的,幾乎寸草不生,沿著山邊的兩條河在這裡交匯,夏天發洪水,冬天幾乎乾涸,旁邊的小鎮相當貧窮,人們在山上種點莊稼都是用非常原始的方法,先挖個小坑,再把從別的地方運來的土放進去,然後種上幾顆菜或稻子,澆水也得從河裡辛辛苦苦地擔上去,從路上看過去,山上只有零零星星地一些小田地,如果來場風雨,他們的所有心血便會全毀,完全是跟老天在搶吃的。這裡是通往最美麗的景區的必經之路,可人們的生活卻十分困苦,令人同情。
那時候,許若辰在這裡負責的是在山上造林、護坡的專案,甲方是當地政府,對他們的進度和質量很滿意,就把一些相關的工程都交給了他們公司。跟以前的工程一樣,他們做得很艱苦,期間出現了好幾次險情,幸虧他們搶得快,才沒有釀成大禍。
工程完成了大半年了,許若辰一次也沒來過,這時便看到一路上山青水秀,感覺完全不同了。小鎮前面有一座高山,她轉過山口,便看見出現在眼前的是個繁榮的城鎮,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幾乎都是破房舊屋的小村子,到處都是新建的二層小樓,村前村後是大片大片的果林,正掛著沉甸甸的果實。駛進鎮子,立刻看到路邊到處停著旅行社的大巴和自駕車遊客各式各樣的汽車,沿街的飯店一家接著一家,都生意紅火。不論是大人還是孩子,身上都穿著時新款式的衣服,臉上似乎都在微笑。
看著這一切,許若辰很歡喜,雖然經過長途顛簸,她曾經摺斷過的腿骨和肋骨都在隱隱作痛,可這依然不會影響她的歡樂心情。
將車停在車子相對較少的路邊,她走下來,打量著周圍的變化。立刻有人認出了她,一邊熱情地招呼著一邊跑過來。
以前這個鎮子窮,他們在這裡做工程後,幾乎每家每戶的人都希望能去他們那裡做工,有關係的託政府部門的工作人員,沒有關係的就直接找到她求懇。他們的工程需要很多人,主要是擔土、背石頭、扛樹苗上山下山,只要不是老人、病人或未成年的孩子,她基本上都用。這些山裡人都很純樸,幹活時從不偷奸耍滑,又聽指揮,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