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百里香,成婚生子多年。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孩子是婚姻的壓艙石。柴米油鹽裡有絕望,雞毛蒜皮中見崩潰,從不想明天。
丈夫長年累月地遊戲時,孩子叛逆起來沒完沒了時,被人欺詐到無極限時,想不起來有多少次,我站在樓頂的平臺上往下看,想象自己跳下去之後的樣子。
我還小的時候,媽媽不見了。
我結婚後,爸爸也出遠門了。
經歷過幾輪疲憊的搬家,才終於有了一個勉強不被趕走的住處。
家,之於我,早就成了奢望。
我的孃家老院,被堂弟一家長期借住。我已經很久沒回了,回去也沒地兒住,會被堂弟的二婚媳婦陰陽怪氣擠兌走。
我的婆家,房間的窗子設的特別高,住在裡面,感覺像坐牢,窒息得厲害。即便如此,這也是難得的屬於我們一家的獨門獨戶住處。之前的租住、拼住,都不長久。
記得當年我即將臨盆時,因為院子裡同住的婆家人不想沾惹產婦血氣,直接把我趕出了門。我挺著大肚子走了十幾里路,沿路被拒載多次,終於有車願意讓我付錢乘坐。那時,我一個人到醫院生產和坐月子,然後在外租房子養娃。
作為一家之主,丈夫卻經常不濟事,立不起來,我必然地受到了許多不該受的苦楚。沒錢吃飯,沒錢送孩子去幼兒園去讀書,我就找很多兼職,起早貪黑撐起整個家。
可是啊,好不容易熬到丈夫懂事了,願意上班養家了,孩子也長大了。本該輕鬆些的我,又被孩子氣得幾度心梗。養兒多年,怕不是養了個長滿刺的小怪物。動不動就走歪路,扯都扯不過來。
大概,也許,我該放手了。
這個家已經不再需要我了。
我也該像我媽媽那樣,消失。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今天凌晨,我終於,夢想成真。
我有了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空間,可隱匿,可延展,可居住。
有了它,我就有了專屬的家。
有了這個家,我可以隨時玩消失,想去哪兒去哪兒。我的隨身空間,就是我移動的家。
它,將給我更多自由和底氣。
對自己好一點,自私一點,沒什麼難做到的。
如今,爸爸回來了,孩子出門了,丈夫上班了,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我留下一張字條,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閃身進了空間。
也唯有在空間裡,我可以完全逃避開這個世界,可以坦然地放鬆、躺平,把全部身心好好安放。
我的空間我做主,格局和擺設都可以改動,讓每一天都是新的。
我不用去管沒完沒了的家務,不用操心丈夫和孩子的日常生活,不必顧忌一切世俗眼光,不必將就著過活。在空間裡,我就是主宰。
我將自己的證件、現金、衣服被褥等等都收進了空間。
我不想再繼續無休止地爭吵、苦口婆心的嘮叨、任勞任怨的熬。
他們,有手有腳,也該做自己能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