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掃而空,脫了外袍踢掉靴子躺倒樓瀾身邊,金扇一展輕輕扇著風,“今日都去哪玩了?”
“去找辰軒,教政鴻怎麼生火做飯。”樓瀾閉著眼睛說,剛睡醒的聲音軟軟糯糯,聽得牧傾心裡發癢。
“你怎麼總去找他?王府不好玩?”牧傾說。
樓瀾睜開眼睛往牧傾那裡湊了湊,像是要說悄悄話般,笑眯眯道:“我很喜歡他,辰軒對我很好。”牧傾頓時又不悅了,樓瀾懵然不知,繼續道:“我也很喜歡你,你對我也很好。”
“哦,誰對你好你就喜歡誰?”牧傾挑眉。
樓瀾點頭道:“對呀,掌櫃的說做人要知恩圖報,與人為善。”
牧傾冷笑一聲:“所以那個掌櫃的把你養大,你就打算在後廚做他一輩子的雜役。”
樓瀾很認真地點頭。
“你掌櫃的已經死了。”牧傾喜怒無常,此時明顯看得出他眉宇間充斥著的怒氣。
樓瀾一怔,微微低著頭不說話,牧傾看他蜷縮成一團的樣子有些可憐,心軟時樓瀾便恢復了正常,他抬起頭看著牧傾輕輕一笑,“沒關係,我現在有你呀。”
那笑容無知無畏,是牧傾過往的人生中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風景。他有些微怔,而後一手支著腦袋邪笑著看向樓瀾,“那你準備怎麼還我這份莫大的恩情呢?”
“今天晚上就還。”樓瀾神秘一笑,那雨水沖刷過半的瞳孔清澈而明亮,恍惚間牧傾還以為這小子開竅了,看到他的眼神又覺得自己想錯了。
牧傾和樓瀾一大一小躺在床上一直聊了很久,他略顯稚嫩的言辭和舉止讓牧傾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好像眼前這個是數年前還不通人事的太子。
一覺睡到申時,牧傾醒來時樓瀾早就已經醒了,正在玩牧傾的頭髮。
“你在做什麼?”
牧傾一出聲立刻嚇了樓瀾一跳,樓瀾嘿嘿賠笑著把那根編得亂七八糟的麻花辮梳理開,“你醒啦。我醒了無聊,怕起來吵到你,就……不過我都梳開了!你看!”他抓起牧傾的一把柔順的青絲遞到他面前,還用手指梳了梳。
“你編的醜死了。”牧傾很是不屑,搖著金扇起身喚人進來隨伺。
樓瀾還是嘿嘿笑,隨著牧傾一同下床。他不太習慣別人伺候他,一向自己動手,牧傾也就隨他去了。樓瀾彎腰洗臉,他便走過去用手撩起他的長髮免得落到水裡去,踏進門的來千鶴看到這樣一副場面差點嚇得叫起來,從他的角度去看,牧傾活像把樓瀾整顆頭按在銅盆裡的兇手!
晚膳後牧傾一人在亭下乘涼,手上扇著金扇望向荷塘發呆。
千尋端了酒過來,斟一杯恭敬送到容王跟前兒,低聲道:“主子可嚐嚐?”
牧傾看也不看,端過來直接灌了下去,這才後知後覺地一瞪雙眼,“梨花春!”
“可不是麼,主子以後可不愁沒酒喝了。”千尋笑著,面色沉靜很穩重,“是樓瀾公子讓屬下送來的。”
牧傾微微一怔而後捻著酒杯喃喃著:“原來他說的‘還’是這麼個還法,之前倒是忘了,他也是從小長在一怒樓的。”
這說著青石板小路上傳來樓瀾和千鶴的聲音——
樓瀾道:“你們為什麼總是穿紅色的衣服啊?掌櫃的說,姑娘才穿這麼豔的顏色。”
千鶴故作兇狠的吼了一聲,“這叫武衣!你見過姑娘穿這麼帥的衣服嗎!”
樓瀾淡定道:“我說的是顏色啊,為啥事紅色的?”
千鶴道:“這全天下只有咱主子的侍衛才能穿這個顏色,你懂個屁。”
樓瀾懵懂地點頭:“噢噢。”
他們一唱一和地聊天,樓瀾抱著個酒罈子走在前面,千鶴雙手環胸夾著把刀跟在他後面,兩個人像是瞎子般路過涼亭,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