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政,為了早日治癒太子的啞疾便於登基,他嘔心瀝血,為的不就是想掐斷自己心中那絲大逆不道的念想!
如今,忽然間冒出了個樓瀾,讓他心裡的那片靜湖泛起了不可思議的漣漪。
“那可是皇帝的嫡子!”容王端起父親的靈位,目光冰冷地看著父親的大名。繼而狠狠將父親的靈位摔在地上,“你死的時候為何不將他一起拖下地獄!如今還堂而皇之的送到我面前來!是不是覺得你兒子的自制力天下第一!”
容王怒吼著,狠狠在父親的靈位上踩了幾腳。
外頭的人聽見動靜擔心出什麼事,推門進來便看到兒子將父親的靈位放在腳下狠踩的大逆不道的畫面,不由得驚撥出聲。
容王氣息不順,甩手將肩上的青絲扔到背後,轉眼看著歷代祖宗的靈位,冷笑一聲,瞳眸深處像是颳起了極北之地的蒼茫暴雪。
“王爺!您這是怎麼了?”僕人驚叫一聲,不知道王爺犯了什麼病,忽然大手一揮摔了一排歷代老王爺的靈位,立刻嚇得大叫起來。
“把這些東西,都燒了。”容王忽然平靜得可怕,踢開腳邊的一個牌位,搖著摺扇出去了,剩下那僕人目瞪口呆。
燒祖宗的靈位?這是哪家的不孝子才會幹出來的事!
申時日鋪,王府大院架起了一堆柴火,幾個傭人輪流從祠堂抱著牧家祖宗們的靈位丟過去堆成一堆。
容王站在一旁看著,態度堅決。
“主子,當真要燒?”千尋欲勸,卻被容王一扇子擋了回來。
“點火。”容王不耐煩地扇著扇子。
大火沖天燃起,因淋了燈油繚起一絲絲黑煙,猶如猙獰的鬼魂。容王目光陰森地看著那些靈位烈烈燃燒,胸中暢快,活了二十幾年,從未覺得這般暢快過!
這邊靈位即將燃盡,一夥人吵吵嚷嚷地闖進了王府。
“王爺……這、仁親王的脾氣,奴才實在是攔不下啊……”辦事不利的僕人磕磕巴巴道。
容王抬起眼,瞧見自己的兄長一身黑袍衝了進來,看著燃燒殆盡的一堆木頭目瞪口呆。
片刻後仁親王回過神來,一個箭步衝去揪著容王的衣襟怒吼:“你居然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牧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不孝的東西!”
容王也同樣怒目而視:“怎的,不過是燒了些爛木頭……”
容王話還沒說完,臉上便被仁親王狠狠地揍了一拳。
“你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仁親王又是一拳揮過來。
容王大怒,堪堪躲過後一個窩心腳踹過去,將兄長踹翻在地,而後撲上去,兄弟倆毫無章法地拳腳相加,雖是均有武藝在身,打起來卻還是像以前那般鬧騰,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腳的揍成一團,看起來雙方都沒有認真,但卻是拳拳到肉。
容王的胸肌被打得通紅一片,仁親王被他揍得牙齒都飛出了一顆。兄弟倆互不相讓,暗地裡較勁,儀態盡失,容王是無所謂,反正他壓根沒什麼儀態。
仁親王打小就沒有打贏過,這會子被揍得急了,張嘴就狠狠咬在容王的手腕上,勁用得過猛,只覺得血腥氣直朝口腔裡衝。
容王疼得腦門發昏,狠狠一腳踹開仁親王,一扇子打過去在仁親王臉上抽出一道血痕,惡狠狠道:“把他給我綁起來!”
千尋立刻趁著仁親王還沒爬起來的功夫上前鉗制住他,低聲道:“得罪了,王爺。”
“牧傾你個小兔崽子!你連祖宗的靈位都敢燒,今天是不是還想將我這個大哥一併也燒了!”仁親王被千尋牽制著動彈不得,滿口鮮血地大喊大叫。
“你以為本王不敢嗎!”容王漆黑的眼睛泛起濃烈的殺氣,“仁親王,擅闖容王府,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