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薑湯喝下去大半。他不愛這種味道,喝的時候清秀墨細的眉毛輕輕皺著。
牧傾往他嘴裡塞了顆蜜餞,將他的身體放下,隨他一塊躺下來,“睡會吧。”
樓瀾背對著他,自己裹緊了棉被,滾在牆角離他遠一點。牧傾也未自討沒趣,就躺在他身邊,目光有意無意落在樓瀾露出的一段白皙後頸上。
直到昏睡過去,樓瀾本能地尋找熱源,自動滾到牧傾懷裡。牧傾內力深厚,根本就是天然的暖爐,身上暖烘烘的,在北平的時候樓瀾就喜歡在睡覺的時把手腳都纏在他身上。
約摸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牧傾摸摸樓瀾的額頭,他的身體已經慢慢回暖了。牧傾忽然想到了什麼,輕輕捏開樓瀾的下頜,從他嘴裡將蜜餞的核取了出來,看著他熟睡的臉哭笑不得。他又摸了摸樓瀾的腳,也已經暖了回來才鬆了口氣,掖好被角起身下了床,走到外殿。
“外頭的都進來。”牧傾冷聲道。
殿門外候著的宮人剛要推門進去,就感覺自己肩上被戳了兩下,一轉頭就看到了一張鄙夷的臉。
容王府的影衛們囂張跋扈,翹起大拇指往後指了指,“王爺叫的是我們,你們邊兒待著去。”簡直囂張!
除了跟著去太醫院的影衛們,剩下的兩三個從屋簷上翻身躍下,走進殿內。
“王爺。”三人單膝跪下。
殿內靜悄悄,牧傾端著一盞熱茶,蓋碗輕輕撇去茶葉末子,“你們都下去。”
“是。”剩餘宮人紛紛行禮退了下去,殿內頓時只剩下主僕四人。
“太子究竟為何要罰樓瀾長跪?”牧傾冷冷道。
“回王爺,前因後果屬下等也不知,只聽殿內有公子的聲音,似乎在和太子殿下吵架。殿下沒有帶內監,屬下等實在不知原因。”影衛道。
牧傾沉聲說:“吵什麼?”
其中一影衛回想了一下,說道:“一開始靜悄悄的,後來我們王、我們公子先是大聲說了一句‘與你何干’,便慢慢吵了起來,我們王、公子還說:我不會信的,牧傾不會做那樣的事。”
他學著樓瀾的聲音敘述道,其餘影衛紛紛鄙視,我們王妃的聲音可萌可軟可好聽了好嗎!你好好的話不會好好說嗎!你這破鴨嗓子學什麼學!
牧傾靜了一會,“樓瀾看不懂手語,太子既沒帶內侍,只能透過紙筆和他交流,去找!”
影衛們一愣,倒是把這個關鍵線索給忘了!一影衛麻溜蹦起來衝到偏殿,乒乒乓乓地翻找,沒多久便拿著幾張花筏交給了牧傾。
上面的確是太子的筆跡,第一張全是閒聊,聊著聊著聊到了古琴上,赤玟提起牧傾愛彈古琴,問了一句:你會彈琴嗎?樓瀾估計是說了不會,赤玟又問:古箏呢?
下面的一句便是:真不明白,你既一無是處,牧傾留著你幹什麼。
這樣一句侮辱性的言辭,自然是把樓瀾激怒了,才會有之前那句‘與你何干’。樓瀾向來不懂規矩,想當初初見牧傾的時候,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對什麼都懵懵懂懂,單純得可愛,對太子本來就沒好感,更加不會遮掩了。
牧傾慢慢看下去,臉色越來越可怕,瞳孔驟然一陣緊縮,硬生生掰下了一塊桌角!
影衛們也不敢出聲詢問,牧傾一頁頁翻完,扔回去道:“拿去焚掉。”
“是。”一影衛撿起來,雖然很想看但是完全不敢,只能默默燒成灰。
“你們下去吧。”牧傾說。
影衛紛紛應聲,回到雨幕裡躍上屋頂淋雨,卻像是在曬太陽般閒適。
一影衛道:“老小,那紙上寫著什麼?嚇死我了,我剛才還擔心王爺會不會一腳踹過來。”
“我不造啊!我看都沒來得及看好嗎!肯定是太子不對!我們王妃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