褓中我就體會到武林的險惡了。”
轎中人“哦”地一聲道:“那就另當別論了,聽你的口氣,似乎受過武林的害。”
白衣客微一點頭道:“不錯,而且還受害不淺。”
轎中人道:“深到什麼程度?”
白衣客道:“那很難用言辭來形容。”
轎中人輕“哦”一聲道:“這麼說,那是很深很深了?”
白衣客道:“可以這麼說。”
轎中人道:“你為什麼不作一句肯定的答覆,怕我知道你受了什麼害?”
白衣客神情微微一震,道:“也可以這麼說。”
轎中人道:“你這人似乎很老實,又似乎很滑頭。”
白衣容道:“逢人只說三分話,不可盡掬一片心,武林的險惡我是知道的,我不得不防,這說得上是滑頭麼?”
轎中人道;“我不跟你辯,只是我要告訴你,武林本身並無罪,其罪只在少數人,這少數人引起仇怨、紛爭、廝殺之後,人人為求自保,就不得不加慎防,你知道,這個‘防’字是需要智跟力的,智不外是運心機,玩心眼兒,力不外是拿刀動杖,言武拼鬥,這麼一說無形中就造成了今日武林充滿了仇怨、紛爭與廝殺……”
白衣客截口說道:“姑娘的話令我頗有同感,也頗為佩服,只是姑娘又芳齡幾何,出道已有多久?”
轎中人道:“你是說我不該對武林瞭解那麼透澈。”
白衣客道:“事實上姑娘適才曾這麼說。”
轎中人嬌笑,道:“六月裡的債項,你還得可真快呀,一個大男人家,幹什麼這麼小心眼兒,一點虧都不肯吃……”
白衣客道:“那倒不是,我這個人自小便受磨練,因之我能忍人所不能忍,受人所不能受。”
轎中人“哦”地一聲道:“真的麼,那有機會我倒要試試……”
頓了頓,接道道:“告訴你吧,我從呱呱墜地那一天起,就已經接觸這武林了,我的年紀雖然不比你大,可是認出道卻比你早,你的經驗跟厲練也遠不如我。”
白衣客道:“這也確是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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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轎中女
轎中人道:“怎麼不是,當然是……”
話鋒忽轉,接問道:“我看你像個出身很好的世家子弟,我沒有看錯吧?”
白衣客未置對答,反問道:“怎見得我是個出身很好的世家子弟?”
轎中人道:“我看你的人品、氣度兩皆超人,言談舉止都雅而不俗。”
白衣客淡然一笑道:“事實上姑娘看錯了,我是個出身貧苦的小家子弟。”
轎中人頗感意外,而又有點不信地,輕“哦!”了一聲。
白衣客笑道:“姑娘不是世俗中人,應該知道,不一定非出身良好的世家子弟才能有超人的人品與氣度、雅麗不俗的言談舉止、容貌那是與天俱來的,氣度則半由先天,半由後夭,至於言談舉止那就更要看後天的教養……”
轎中人截口說道:“共君一席語,勝讀十年書,我受教了。”
白衣客道:“好說,姑娘客氣。”
轎中人道;“那麼你的家在……”
白衣客臉色一黯,旋即恢復正常,道:“姑娘,我家在四海。”
轎中人道:“怎麼,你……你沒有家……”
白衣客沒有說話。
轎中人話聲悠轉無限輕柔,道:“或許我觸中了你的傷心痛處,我無意,也願為此致歉。”
白衣客緩緩吁了一口氣,淡淡說道:“沒有什麼,姑娘,世間一生得意者能有幾人,武林中人十有九都有傷心痛處。”
轎中人道:“從呱呱墜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