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但我不太喜歡,我有名字,”愛麗絲一邊回憶一邊說道,“除此之外還偶爾聽到他們談論封印和詛咒什麼的,但大都記憶模糊了。我在箱子裡的時候會睡覺,並不太認真去聽外面的動靜。”
人偶不緊不慢地說著,隨後又好像突然想起什麼,補充了一句:“不過最近聽到的東西倒是還記得,那應該是在我來到你的船上之前吧,那些在木箱外交談的聲音訊繁提到一個地方,普蘭德城邦,那似乎是他們的目的地……應該也是我的目的地?”
“普蘭德城邦?”鄧肯眼神內斂,在心中將這個名字默默記下。
他終於又得知了一點有用的東西,儘管他不知道這點有用的情報要什麼時候才能派上用場。
隨後他抬起頭,再度注視著眼前的人偶小姐:“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我大部分時間都只是睡覺而已,船長閣下,”人偶小姐一本正經地說道,“當你被人封鎖在一個靈柩一樣的大箱子裡,周圍還不斷有令人昏昏沉沉的呢喃低語鑽入耳中的時候,不睡覺還能幹什麼呢?在棺材裡仰臥起坐麼?”
鄧肯嘴角抽了一下。
儀態端莊,腦袋不掉的時候是個優雅美人,但實際上不但會划著棺材板乘風破浪,還會突然蹦出把人噎死的垃圾話來。
他心中迅速對這位愛麗絲小姐構建好了新的形象。
但他在表面上仍然維持著沉穩威嚴的鄧肯船長的形象,只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便接著開口:“所以,除了在木箱中昏昏沉沉之外,你對外邊的世界根本一無所知,你既不能告訴我這個世界如今的變化,也不能告訴我任何一個港口或城邦具體在什麼地方。”
“恐怕是這樣的,船長閣下,”人偶小姐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好像突然反應過來般微微張大了眼睛,頗為緊張地注視著鄧肯,“所以……你是又打算把我扔下船了?因為我沒什麼價值了?”
鄧肯還沒開口,便聽到愛麗絲又緊接著說道:“好吧,我理解,這畢竟是你的船,但這次能不能別往箱子裡塞炮彈了?說認真的……八個炮彈稍稍有點過分了……”
看得出來,這位人偶小姐的心情不是很好——但又不太敢發作出來。
鄧肯也很尷尬,他主要尷尬在當初往箱子裡塞炮彈的時候完全沒考慮過之後還要跟當事人心平氣和討論此事的情況——那時候他只把箱子裡躺著的愛麗絲當成是個標準恐怖片裡的詛咒人偶,滿腦子浮現的畫面都是朝著這個畫風走的……他哪想過這個詛咒人偶不是從咒怨裡走出來的,是t從四合院裡走出來的?
於是前期為了對抗恐怖詛咒而做的準備現在全變成了尷尬。
不過鄧肯好就好在臉皮比較厚,而且那張威嚴陰森的面容就跟刀砍斧剁一樣刻在臉上,只要末梢神經不短路他就還能繃得住,於是他強行無視了八個炮彈帶來的尷尬,只是雲淡風輕地搖了搖頭:“我還沒有想好是否要把你扔下船,畢竟你似乎總有辦法再回到船上,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為什麼非要一次次地回到失鄉號?看得出來,你其實很忌憚我,也忌憚這艘船——既然如此,何不遠離這份危險?”
“這艘船叫失鄉號麼?好吧,我確實有點……害怕你和你的船,但比起這個,大海深處不是更危險麼?”人偶小姐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幽靈船長,在她的視野中,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身後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晦暗虛無,那片晦暗與船艙中的真實景象交疊著,彷彿兩個世界被強行疊加一般,但比起這龐大到令人窒息的虛無陰影,那些來自無垠海更“深”處的東西更讓身為異常099的她感到危險,“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深海更令人恐懼之事麼?”
(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