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張小六神色慌張的來到李衛國跟前,道:“少爺,大事不好了,牢房裡的那三個犯人不見了。”
“什麼?”李衛國大驚,險些站了起來,旋即又恢復了冷靜,罵道:“一群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
張小六鬱悶,卻不敢反駁,只是惡狠狠地看向那蕭煬,他明白一定是對方派人暗中把人救走了。
“蕭主簿好心機好手段,難怪你有恃無恐。”李衛國看著蕭煬冷笑道,明白了一切,只可惜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無法給蕭煬定罪了。
“李大人這可是冤枉職下了!”蕭煬一臉得意的說道:“職下這些日子以來夙夜憂嘆,大江決堤,萬民受災,苦不堪言,於是會同劉縣丞以及全縣衙的公職人員一起幫助百姓重修堤壩,因此未能及時迎接大人到任,想來大人因此對職下心生不滿,進而產生誤會也是理所當然了。”
“誤會嗎?那少了的賑災糧哪去了?別告訴本官都被你發放給難民們了?”李衛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他已經對蕭煬打起十二分精神,知道這傢伙是個厲害的敵人,不可大意。
“賑災糧食數量巨大,我們縣衙內的糧倉自然放不下的,所以職下將賑災糧轉移到了另外一處地方,就等著大人您來親自發放賑災糧食呢!”蕭煬同樣不敢輕視李衛國,既然原計劃失敗,對方又猜到那批賑災糧食了,所以不得不放棄貪墨這批糧食的打算,主動交出來。
“丟車保帥,本官還以為蕭主簿會吞下這批賑災糧食,沒想到你卻沒這個膽子,實在讓本官有些失望!”李衛國冷笑,故意譏諷對方。
“李大人真會說笑,職下哪有膽子貪贓枉法!倒是李大人以少年之身坐上縣太爺之位,實在令人佩服,好比秦時的甘羅,不過那甘羅十二歲拜相十三歲就被車裂五馬分屍,還望李大人切記,莫要重蹈覆轍。”蕭煬咬牙切齒的強作歡笑,心中恨不得掐死李衛國,原本計劃好的吞沒那批賑災糧食,如今卻被李衛國倒逼的不得不主動交出來,不但損失慘重,這更是對他蕭煬的一種侮辱。
“多謝蕭主簿提醒,甘羅不是本官,本官更不是甘羅,倒是你提醒了本官,既然縣衙的賬目沒有被燒燬,那稍後本官會詳查賬目明細的,還望蕭主簿多多配合!”李衛國冷冷地看著蕭煬,故意刺激他,想要逼他露出原形,一網成擒。
“身正不怕影子斜,大人儘管查便是!”蕭煬臉色鐵青的回答道,他自信他親自做的賬目無人能夠查出來,但不知為何,他對上李衛國的目光總是感到不安。
李衛國嘆口氣,這個蕭煬是一隻狡猾狠辣的狐狸,未能當場將他定罪著實令他感失望,不過慶幸的是,對方為求自保主動將賑災糧食吐了出來,這反倒幫了李衛國一個大忙,因為他急需要這批賑災糧食來安定民心。
除了蕭煬之外,李衛國看向劉縣丞等其他官吏衙役們,知道他們都是一個鼻孔出氣,看著就來氣,可是他心中清楚,暫時還得穩住他們,日後找到可替代他們之人再慢慢收拾他們。
這也難為了李衛國,須知一個完整的縣衙機構除了統管全縣事務的七品縣令之外,還有輔助縣令工作的八品縣丞、主簿,以及分掌一縣糧馬、徵稅、戶籍、巡捕、鹽業、水利等事項的典史、巡檢、課稅大使、河泊所大使、驛丞、閘官等九品芝麻官,還有共事於戶、刑、兵、禮、工、吏六房的大量無品級的衙役公務員們,全部加在一起大概需要兩百至五百人才能將一座縣衙執行起來。
大清帝國的縣分為上中下三等,三萬戶以上為上等縣,兩萬戶左右為中等縣,一萬戶則為下等縣。
崇明縣有三萬三千戶,在冊人口二十三萬,流動人口近三萬,總計二十六萬餘人,屬於上等縣。
歷年崇明縣衙的公務人員編制都維持在五百人左右,但如今卻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