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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告發 罪奴不得經商

半夜三更, 趙西平被身側的動靜驚醒,他翻身坐起來,褥子敞風, 伸到他這邊來的腳受涼風一擊迅速縮回去, 然而不過片刻,那雙腳又伸了過來。

“你別太過分。”他低聲說。

腳的主人沒有反應,趙西平等了一會兒,他伸手將腳推走, 又卷著褥子躺下,這次他側身睡,對著門。然而剛有睡意, 背後的腳又開始搓來搓去, 寂靜的雪夜裡響起壓抑的哼唧聲。

趙西平惱了, 他一股腦又掀被坐起來,正準備伸手打人,手舉到半空對面的人也坐起來了。

“不裝了?”他惱火地問。

隋玉迷迷糊糊的, 壓根沒聽清他說什麼, 她蜷起腳脫掉足襪, 熟悉的灼癢讓她大感不妙, 腳趾腳背摸上去又燙又腫, 手上也有同樣的疙瘩。

“完蛋, 凍瘡復發了。”隋玉無奈。

趙西平不動聲色地縮回手, 他盯著黑乎乎的人影問:“長凍瘡了?”

“流放的路上凍的,天暖了長好了,昨天一凍又復發了,癢死我了。”隋玉不敢撓,只能用手心搓。

“你怎麼也醒了?”她問。

趙西平沉默了一瞬, 說:“凍醒的。”

“我搶褥子了?那你快睡,我也睡了。”隋玉無心聊天,待那股百爪撓心的癢意過去,她重新系好足襪,躺下時將手腳放在褥子外面,凍瘡這玩意兒就得冷著。

隋玉又睡了,趙西平卻是睡不著。他躺了好一會兒,等床頭的呼吸平穩了,他穿衣起床出門,蒸鍋上架的那盆面已經開了,他洗手拌乾麵,揉成光滑的麵糰又放蒸鍋上燻著。

貓官蹲在食櫃上精神抖擻地盯著屋頂,人進門時它看一眼,人出門時它又看一眼,之後便一動不動地豎著耳朵待在食櫃頂上。

夜又恢復了安靜,藏在屋頂上的耗子鑽了出來,剛上灶臺,一團黑影悄無聲息地撲過去,貓尾巴掃過灶臺上的面盆,前爪一扭,凌空咬住耗子翻身掉下地,帶著一身寒氣的大耗子命喪暖灶前。

第二天隋玉燒火的時候在灶下的草渣裡摸到一個耗子尾巴,她叫醒躺在灶臺上呼呼大睡的貓,又拍一連串的馬屁。

“家裡沒油了,我去買罐豆油再買斤豬肥油回來,你給我看著鍋裡的火。”隋玉說。

“我去買,你在家待著。”趙西平進屋拿錢,出來問:“一斤豬肥油和一罐豆油?”

“對,豆油去酒鋪隔壁的那家,我昨天跟掌櫃的說過了。”

趙西平冒雪出門,他腳程快,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就回來了。

之後家裡的三個人就分工明確的各行其事,隋玉炒餡的時候隋良燒火,趙西平則是在一側揉麵。隋玉包餡的時候他也沒走,他在一旁打下手搓餅。

蒸籠上鍋,隋良繼續燒火。

有趙西平幫忙,正晌午的時候包子就都出鍋了,隋玉在家吃飽肚子,又將水囊裡灌上熱水,她揣著兩個熱水囊,又精神抖擻地出門了。

“我跟你一起去。”趙西平跟出來。

“不要你,你去了也幫不上忙,多一個人受凍罷了。你在家準備晚飯,讓我回來了有口熱飯吃。”隋玉堅定地拒絕,說罷生怕被他跟上了,她一手捂水囊,一手牽著駱駝邁開腿大步跑。

隋玉按照昨天的路線走,兜一圈後,兩筐包子賣沒了,剩下的兩筐她只能去軍屯裡叫賣。種地的不如經商的有錢,冬天又沒有進項,更是捨不得花錢,隋玉在巷子裡一趟又一趟地吆喝,一直到天黑,還剩十來個包子沒賣完。

隔天她就少做了一鍋,但也還是賣到天黑才回來。

“明天再少做一鍋,雪停了,做飯的人多了。”隋玉烤著火搖頭,她在軍屯裡叫賣了三天,到底是漏了底,軍屯裡住的人在知道她是罪奴後一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