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火冒三丈不說,指不定還得被氣病了!這次要不是我和六郎正巧撞上,你可不見得運氣這麼好!你剛剛那擠兌我聽人說了,可別人也不是省油燈。萬年令也得權衡權衡,你日後的大好前途……”
李賢聞言一愣。轉而明白屈突申若的暗示是在替自己收買人心,他雖說和這姚元之投緣,卻並沒有那種籠絡地意思。因此想都沒想就笑著打斷了。
“就算我們不碰上,小姚也必定有辦法,他這傢伙賊得很!”他一邊說一邊轉頭瞥了一眼姚元之,笑嘻嘻地又拍了拍那肩膀,“反正今天相識也算有緣,其實我到那裡是因為那家的兩個主人有些關節,所以正好趁機讓萬年令吳琮出面,可不是存心為你解圍。”
屈突申若剛剛那番話的意思姚元之怎麼會聽不出來,心中難免有些異樣,而李賢這爽快地插話卻一下子將那些僅有的嘀咕打消得無影無蹤。因為對方不但直截了當表明了剛剛那場戲的用意,而且更沒有表示深一步地交往打算。
想到這裡,他立刻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不管怎樣,今天的事情我欠沛王殿下一個人情!既然殿下還有事,那我就先告辭了!”
一個人情……見姚元之走了,李賢心中那股子感覺頓時更強烈了。不管是說話還是做派,這小子和他都實在相像,能夠在他這個沛王面前還唸叨人情的,除了李敬業那幾個跟他相處多年的傢伙,也就只有這個姚元之了!
好半晌,他才醒悟到旁邊站著一個屈突申若,立刻忙不迭地轉頭望去。見這位大姊頭笑吟吟地看著自己,並沒有任何著惱的表示,他不覺心中一奇。不管怎麼說,他剛剛都把人家的好意當作了驢肝肺,總有些說不過去。
“姚元之自稱陝州姚十郎薄有聲名,倒是謙虛了,說到胡鬧的本事,這傢伙絕不遜色於你,小小年紀便好狎妓,性豪爽好打抱不平,此番出來,多半是因為闖了什麼大禍出來躲避風頭的,誰知道居然還是免不了惹事生非。我爹昔日和他父親有些交情,所以我才知道他地名字。”
見李賢站在那裡若有所思,
若不禁在心中暗歎了一聲——姚元之雖然看似紈絝子經聽自己的父親提過,說是其人天賦極高,如今年少輕狂,他日卻絕對不是池中之物。她方才故意用語相激,就是知道姚元之最尚風節,只要心中記掛此事,他日李賢很容易將其收作己用,誰知反倒不如那看似推心置腹的幾句話。
她雖是女人,卻生來好強,自小但凡男人能做的事情,她從來都要親自試一試。無論騎馬射箭等武事,還是讀書寫字等文事,她都花費了無數功夫,因此等到長成,雖然豔名遠播,登門求婚的人無數,她卻看不上任何一個。到最後拗不過家裡長輩,她甚至準備去當一個女冠,結果因緣巧合結識了道士郭行真。正是從這位口中,她聽到了一句奇怪地評價。
“雖豔若桃李,但眉眼過於寬闊,非尋常閨人。將來若無天霆鉅變,當無人可配。”
“除非天霆鉅變,否則無人可配麼?”
清風拂過,屈突申若卻不管那被風吹得散亂的鬢髮,只是站在那裡低聲喃喃自語。雖說曾經想效仿其他貴女那樣去做一個女冠,只是她並不好黃老之術,更不願意因為郭行真莫名其妙地語而出家,因此寧可不嫁愣是這樣混著,家裡長輩百般干涉反倒引出了臨川長公主等夫人軍團,索性也就隨她去了。
李賢胡思亂想了一陣,看到屈突申若也站在那裡呆呆地出神,不覺心中好笑,才走上前去想要問幾句,卻只見面前的大姊頭忽然輕笑了一聲,旋即便自顧自地往外走去,臨到門口方才招呼道:“你可是找了藉口方才溜出來,還愣在這裡浪費時間麼?”
剛剛發呆的似乎也有你一份吧!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