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絲叫:“客兒,你到底悟出了些什麼?”
梅花客收了劍:“是傷情!傷心人別有懷抱,世上情傷萬變不離其宗,都足心碎!”
一連三個月,如眉見傳給他的劍法都已純熟,便由著他起名。她素性淡然,也不在意他非要起和劍意不符的華麗名字。
梅花客給這九招分別起名“相思”,“金谷園”,“名劍香花”,“伊人舊流黃”,“流淚眼、斷腸夢”,“還君明珠雙淚垂”,“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春花秋月,往事不須追”,“絕代有佳人,獨居在空谷”。
如眉對他只牽強一曬而已。
梅花客此時囁嚅地問:“林主,我有件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但問無妨。”
梅花客沉默一下說:“林主,那個人,那個人為什麼會讓你那麼傷心?他,是惡棍嗎?”
她臉色一變,抖聲說:“客兒,不許罵他!你不許罵他……”他有些受傷,低頭。
“他……他其實是好人……是我自己心腸不好,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是我惡……”掩面而泣,情難自持,多年傷心盡付一慟。
“可是林主,那人……那人已經死了,你應該重新振作起來!不該把自己給一起給葬了……你不該一直為他傷心!”
她要叱責,但卻一時無話,良久才茫然心碎地喃喃:“也許……也許我是把自己葬了……沒有他的日子,我活在地獄裡……可是,你怎麼能明白呢?你永不明白的……他傷了我的心,我恨他卻忘不了他……忘不了他……”啜泣。
“可是,他人已死了,你又何必再想?他總是已不知了!”他平靜地說。
她尖叫道:“他會知道!我絕不會原諒他!我恨他!他會知道……”
“可是”,他固執地說:“就算他知道,又能怎樣呢?他會改變嗎?他會後悔嗎?”
這幾句話像鞭子一樣抽向她,他的平靜使她無法反駁,淚水從臉上滑下來,無力地啜泣搖頭說:“他……愛那個女人……生死不悔……”想起那斷腸的一幕,心都碎了……。
他抖聲說:“那你又何必愛他?又何必恨他?他本就不愛你,所以也說不上傷害你!”
她尖叫說:“我恨他!我恨他……我恨……”
一口鮮血噴出,白衣銀箏俱被血染,渾身發抖地伏倒在花中,大口大口地吐血。
他大駭,撲上去抱住她,封穴止血,又驚又怕又心碎地抱住她柔軟的身子:“林主,我說錯了……”大滴大滴的淚落下來。
她抬起雪白悽慘的臉蛋,哽聲:“客兒,你沒說錯……是我一生都在錯……我也許愛過他,更或許愛的只是自己,所以我的自負從不許敗。今生是敗在他手中,所以恨他入骨……難道我不該恨嗎?他……他把我的情意視若草芥,我哪點比不上她?可他罵我卑賤無恥……我恨他……”
她像個孩子似的放聲大哭,心中充滿了悲傷和慘淡,其實自從那…年她發狂地愛上那個少年時,她就再也沒長大,她始終像個孩子似的在失望中哭泣。如今被他一步一步地摧毀心中的勇氣,他的平靜和堅定令她無力反駁。
她從小就沉溺在絕世的武功與絕世的容顏的自負中。玉曉晨決然赴死將她的自負擊成了碎片,她實在沒有勇氣正視自己。
她伏在梅花客懷中慘淡地哭,漸成啜泣:“我真的想和他在一起……我是真的愛他……能嫁給他,我什麼苦都能吃。我沒害任何人……沒害他……我並不知情啊!可他罵我賤人,然後笑我,就抱著那女人的屍體跳崖了……他寧可一死,也不願愛我……我是個卑賤女人嗎?……他一句話就毀了我一生……我恨他,難道不對嗎?……他害我一生痛苦……我恨他,我恨他呵……”
他摟住她的肩,感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