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忍不住了,話裡帶著急切,向顧枝林求證道:“哥哥,你真的要去住校嗎?”
顧枝林知道他是捨不得自己,但仍回道:“對呀,小風,哥哥這也是沒有辦法。你以後也會住校的。”
霍成風的神情萎頓下來,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麼。
晚上顧枝林兀自睡著,就覺得臉上癢癢的,像是有小蟲子在爬。
他強撐著睜開雙眼,看到霍成風在輕撫他的臉。
顧枝林的睡意瞬間退去,他起身,扭開了床頭燈。
床頭燈有些年了,顧枝林比較戀舊,就一直沒換,燈璧上沉積的灰垢投射出來,打在霍成風臉上,一塊又一塊,昏昏沉沉的,蓋住了他的表情。
霍成風垂著頭,低聲問道:“哥哥,你能為了我不去住校嗎?”
他好像很緊張,睫毛隨著發抖的聲音一顫一顫的。
顧枝林心中一震,原來霍成風一直這樣缺乏安全感嗎。
他扶住霍成風的雙肩,迫使他抬起頭來和自己對視,無比認真地問道:“小風,哥哥肯定是要住校的,你到底在怕什麼呢?”
霍成風似乎很逃避這個話題,把頭扭向一旁,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回道:“哥哥你見的人多了,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時間久了,總有一天會把我忘記的。”
言語間盡是無法復加的哀傷。
顧枝林聞罷大驚,心口處像是被剪刀狠戳了下,難以言述的疼,他不明白霍成風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他把霍成風擁到懷裡,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在他耳邊說道:“小風,哥哥最喜歡的只有你。”
過了好一會兒,霍成風的回應才從衣物裡傳來。他身量尚小,被顧枝林這樣擁著,頭就埋到了顧枝林肩膀處,聲音都悶悶的:“哥哥,你要記住你說過的話。”
顧枝林趕忙承諾:“不會忘的,怎麼會忘呢。”
這樣安撫了番後兩人才終於睡去。
第二天搬東西的時候,霍成風就站在門邊,還是一副難以釋懷的樣子,看都不看顧枝林,只盯著門前的夾竹桃出神。
顧枝林好笑地走過去,拍拍他的頭,道:“小風,哥哥要走啦。”
霍成風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顧枝林看他不願回應的樣子,只好轉身,想著等霍成風心情轉好後再仔細安撫一遍。誰曾想,還沒走遠,就聽到霍成風“踢踢踏踏”地跟了上來,在後面喊道:“哥哥,我可以去看你嗎?”
顧枝林忍住笑,轉過頭去說道:“當然了,小風你一定要來看哥哥哦。”只是頰邊的酒窩洩露了他的愉悅。
霍成風卻端起萬分的認真回道:“那哥哥你要等著我。”
顧枝林的室友是一個體育特長生,叫高翔,十分爽朗的性格。顧枝林每每看到他常年訓練而來的小麥膚色和結實的肱二頭肌,就暗自歆羨。
他的寢室剛好在一樓,來回都很方便,唯一的缺點就是靠近花壇,蚊子太多。
顧枝林很怕蚊子,他面板白,又敏感,每次被咬後都要鼓起好大一個紅包,既難受又不好看。
要是自己也能有高翔那樣的體魄就好了,這樣想著,顧枝林就順便覷了下正在對面換衣服的高翔。
晚上吃飯的時候,許願來到寢室叫他。
許願和陸以均就住在他隔壁,還沒搬進來之前,許願就開始積極聯絡他當“飯友”了。
“你不知道,你放學回家後,沒人和我一起吃飯,我有多苦悶。”許願搭著顧枝林的肩膀走在前面,可憐兮兮地訴苦道。
陸以均就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倆身後。
顧枝林才不會輕易相信他的甜言蜜語呢,他撇撇嘴,瞄了下後面的陸以均,嘟囔道:“哼哼,那陸以均是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