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香柳臉上仍沒一點悅色,說得很正經,嚴肅。
陸崢嶸仍重複說:“沒有啊。”臉色嚇得慘白。
兩人無語。
韓香柳偷看一眼陸崢嶸,說:“你有什麼想法?有什麼說的?你去勸勸香谷,也許她會好一些。”
“這……”陸崢嶸傻了。
還是在他去扎龍之前,一天中午,陸崢嶸來到故鄉一條街韓香柳的祥林嫂苦菜店。手裡拿了一隻用線繩拴著的花蝴蝶,他想給韓香柳和天意母女一個驚喜。陸崢嶸像瘋子一樣推開門就闖了進來。突然,就聽屋裡“啊”地一聲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尖叫。一個女人光光的身子背對著他蹲在了地上。
陸崢嶸傻了,也啊了一聲,呆苦木雞。他扔了蝴蝶,忘了邁步,大失所措。
“滾出去!”那女人喊,帶著憤怒,帶著哭腔。
陸崢嶸恍然大悟,扭頭就跑,一直上了亮馬山寨。陸崢嶸出了一身冷汗,一個時辰後才甦醒過來。他明白了,屋裡邊尖叫的那個女人不是韓香柳,天意也不在,那是韓香柳的妹妹韓香谷。她在洗澡。
事後,陸崢嶸跟宋清宇、李松山和秦勤、宋清揚他們學過此事。他說他絕不是故意的,當時他眼前變得一片漆黑,他什麼都沒看見,不然他就爛瞎眼睛。
眾人樂死了。
見陸崢嶸不認,韓香柳說:“你闖了禍,還不肯說句軟話,那能成嗎?”
說完,韓香柳領著小天意走了。
每天早晨,韓香柳都要去漂流場的河邊上走走,目的是看看南來北往的人,更重要的是她明顯發福,小肚子上的肉瘋長,她想走走,把多餘的脂肪走下去。然而今天,她是想給韓香谷和陸崢嶸創造一個機會。
陸崢嶸在屋裡獨自轉了幾個圈,可是他越轉越蒙,不知道韓香柳這不喜不慍的態度到底是想幹什麼。陸崢嶸想去追韓香柳。可是剛一握門把手,韓香谷卻突然推門進來。陸崢嶸大吃一驚,立刻鞠躬謝罪:“表妹,我絕不是故意的,我什麼都沒看見,我爛眼睛,我該死……”
韓香谷也蒙了,她並不知道陸崢嶸一大早就在這裡。那次陸崢嶸闖進門後,韓香谷就跟韓香柳學說了此事。韓香谷氣憤地罵陸崢嶸冒失鬼,缺大德,爛眼睛。當時,韓香柳並沒說什麼,只是埋怨韓香谷太粗心,不關門,怨不得別人。後來,在一個月夜裡,姐妹倆在院子裡納涼,韓香柳突然誇讚起陸崢嶸來。說他人品端正,有經營頭腦,家裡條件好,有存款,有房子,家趁人值等等。
韓香谷早聽出姐姐的意思,但就是不語。要論心計,她要比韓香柳多好幾個彎彎。
韓香柳憋不住了,她說:“香谷,有想法沒有?”
“我還沒想。”韓香谷在說假話。其實,就在陸崢嶸闖進屋來的那天夜裡她就這麼想過。可那只是那麼一閃念,因為她的憤怒勁兒還沒過。
“該想了。這事我先蹚蹚陸崢嶸。”韓香柳說。
之後,陸崢嶸從扎龍剛一回來,韓香柳一大早就把他喊來,然後給韓香谷打了電話,可是卻都沒對他們說是什麼事。
韓香谷雖然很驚訝,雖然有些猝不及防,但她馬上鎮靜下來,她一字一句地說:“好男人就該敢作敢當。”
“敢敢敢。”
“好。我問你,你敢娶我嗎?”
“不,不,不。敢,敢,敢。”陸崢嶸有些慌亂。
“到底敢還是不敢?”
“敢,敢,敢。”
“好,那麼就讓你家找媒人來說吧。”說著,韓香谷露出了愛意的笑,並向陸崢嶸伸出手。
陸崢嶸心裡樂死了。他抓住韓香谷的手飛快地親了一下,然後興奮地奪門而出。
沒過幾分鐘,陸崢嶸騎著摩托車又返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