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裡請了五名資深專家評委,對全縣一百餘名報名者的作品進行打分評選,結果,出現了秦勉與金塔詩社的黃香並列的情況,而縣作協和學會的領導都堅決堅持只評十名的原則,最後,評委們對這兩位詩人重新作了評選,並徵求了作協和詩詞學會領導以及薛傾城的意見。這事薛傾城萬萬沒有想到,她認為,秦勉肯定能得第一名。薛傾城重複了自己在為秦勉寫評論的觀點,認為秦勉的詩婉約深刻,有哲理,是難得的人才,其他評委則認為,秦勉的詩有功底,辭藻華麗,技術全面,很有特色,但不能貼進生活,貼近時代,造象古老,彷彿不食人間煙火,如空中樓閣,甚至是不知所云。薛傾城則私下說這些評委觀念僵化,老一套。寫感覺,寫心聲,雖然朦朧,也是生活。李商隱有很多詩至今都沒人真正讀懂,愛爾蘭作家詹姆斯&;#8226;喬伊斯的長篇小說《尤利西斯》到目前中國人真正看懂的有幾個?你能說不好,你能說他寫的沒生活嗎?最後,評委們尊重縣文聯和薛傾城的意見,秦勉當選。這樣,佛耳峪就有宋清宇、秦勉兩個人被評為優秀詩人,這是全縣所有詩社中絕無僅有的。
宋清宇為這份榮譽感到高興,晚上還把證書拿出來看了又看,還在電視新聞上看到了自己領獎的鏡頭。秦勉為此有些瘋狂,他連夜寫詩讚美薛傾城,還給她打了電話,又發了條資訊。薛傾城給他和宋清宇發了一條資訊,向他們表示祝賀,並鼓勵他們謙虛謹慎,戒驕戒躁,再接再厲,爭取更大的進步。資訊都是一樣的。秦勉不知道,以為就是給他一個人發的,同時,他也聽說了,他被評為優秀詩人,薛傾城功不可沒。因此,他又得到了一個錯覺,那便是,她心裡有他。
風言風語濫觴於佛耳峪,卻也刮到了縣文化體育局,也刮到了薛傾城的耳朵裡。那次秦勉又瘋瘋癲癲地來了,她非常婉轉且又很嚴肅地跟他表明了態度。薛傾城想,秦勉的一意孤行,日子長了不但會害了宋清揚,害了他自己,而且城門失火,還會殃及池魚,傷害到她。無論從哪個角度講,她都應該這樣做了,而且是越快越好。
薛傾城給秦勉倒了一杯茶,秦勉站起來接,一種誠惶誠恐的樣子,眼在死死地盯著薛傾城,當然他還是沒戴眼鏡。薛傾城還是從他的詩,從他得獎說起,但兩句話後就轉到了主題。薛傾城直言不諱地誇他的詩好,批評他的行為與現實嚴重不符。他滿腦子天花亂墜,盡是海市蜃樓。這樣做詩行,這樣做人做生活都不行。他應該向宋清宇學習,既理想,又現實,既有腳踏實地的事業,又有更高層次的精神追求。具體地說,既掙錢,又寫詩。而且還為村裡的發展,為群眾致富奔小康,為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獻計獻策,做貢獻。
不提宋清宇還好,一提宋清宇,秦勉立刻就火冒三丈。從前,宋清宇來找過他,說的也是這套話,讓他實際些,只有解決了經濟基礎問題,掙了錢,他們才會更好地發展詩社,才能安下心來寫詩,才能愉快地寫詩。秦勉看了看宋清宇,他們是好朋友,他也知道宋清宇說的有一定道理。他還記得宋清宇常跟他們說的話:“我們寫詩應該站在什麼基點之上?我想,當然只是個人之管見。我認為,一個字‘玩’而已。不要總想寫詩會成名成家,不要總想把它作為謀生的手段。該種地種地,該養魚養魚。只有生活好,才能把詩寫好。我們寫詩的目的,就是要讚美生活,傾訴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