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學仁搖著身子走了。
宋清宇也不願讓陸崢嶸他們跟翠屏山酒店作對,他認為,韓香柳的事跟酒店沒關係,完全是她的個人行為。當初她要去那裡打工,還是宋清宇親自找的錢大寶。說心裡話,錢老闆真的不知道她會跟贏州來的那個老闆跑了,更沒想到事情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開始,錢大寶跟賈德正、陸崢嶸、李松山還有宋清宇都是很要好的哥們,經常在一起打牌、喝酒,還去翠屏山酒樓跳舞,沒想到出了這事,把大家的心情都搞沒了,心也散了,成了仇敵。現在看來,這實在是不合適。
宋清宇曾明確地對陸崢嶸他們說:“錢大寶來咱這投資是好事,對咱村子的發展有好處,他沒做對不起人的事,咱不能敵視他,香柳腳上的泡是自己走的,怪不得別人,誰再跟大寶過不去,就別再搭理我。”宋清宇雖然看得明白,不那麼恨錢大寶,可是他心裡還是恨翠屏山酒樓那地方。自打韓香柳從那裡走後,他就再沒有登過那個大門。錢大寶來找過好幾次宋清宇,向他賠禮道歉,說沒把韓香柳照看好。宋清宇能說什麼,只有苦笑,並表示不怪他,也不恨他。
一切都已經淡去,可是在一定的時空背景下,這些刻在心靈的傷痕也常常會使他感到一絲絲的疼痛。
第九章
宋清宇的骨子裡流淌著修長城人的血,他是在白玉佛的呵護下,沐浴著她老人家的雨露春風長大的。他從小就來給白玉佛磕頭,對她頂膜崇拜。可是,這一連串的刺手問題卻使他走入了困惑。他不只一次地來到白玉庵,也曾給她老人家燒過香,磕過頭,他有一肚子的話要向白玉佛傾訴。可是,當他燃上香,跪在白玉佛面前的時候,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在求什麼?他為什麼燒香?他彷彿根本說不清。因為他骨子裡根本不信佛,但他敬佛愛佛,同時,對各種宗教博大精深的理論都無限崇敬,但他都不信。他認為,任何宗教都是虛無的,看不見,摸不著,或多或少,或大或小地存在著迷信與騙術。同時,宗教就是一種虛偽,是對人精神的麻醉與控制。因為他永遠都不會找到真正正確的答案。縱觀世界上任何一種宗教,都曾發生過無數的黑暗與醜惡的勾當,可是,沒有任何一個教派有勇氣站出來承認自己罪惡的事實,反而卻是忌諱如深,或強詞奪理地詭辯。只有*主義才是現實的,唯物的,敢於面向世人承認自身在認識世界,改造世界過程中存在的缺點與錯誤。在這一點上,世界上只有中國共產黨最英明偉大。
宋清宇熱愛白玉庵,尊敬白玉佛,但他來白玉庵只是想尋找一份精神的寄託。他跟詩友們和同學們曾不只一次地探討過,白玉佛的精神實質是什麼。最終他給歸納出三句話,那便是:“愛國愛家,仁義忠貞,勤勞果敢。”大家一致認可。宋清宇從沒想透過燒一炷香,讓那個冥冥世界中的白玉佛就把他心中的惆悵與現實的矛盾全部化解了。那是痴人說夢,永遠不可能的事。
宋清宇流著淚,在夜裡坐在魚塘邊問滿天的星斗,問山頂上那顆孤獨的月,韓香柳是他的未婚妻,她為什麼不愛他,她為什麼要跟別人生孩子?郭有田、馬起根為什麼就不能息訴罷訪?她們為什麼就不接受他的好心好意?明月沒有回答,星斗沒有回答,白玉佛也永遠不會回答。
剛剛出現的一線曙光,被宋金垚搬弄的烏雲給遮住了。宋清宇一個人坐在長城上想了很久。郭有田、馬起根為什麼不信任他,而要相信宋金垚的蠱惑呢?在這樣的背景下,郭有田等思想上出現一些反覆是正常的,可宋金垚的話說得也太狠了。宋清宇也分析了宋金垚的目的,他恨的是一口氣沒出來,他掉在了地上,他怕的是他們這個“趙光腚上訪群體”解體,最關鍵的是,宋清宇沒有第一個想著他,沒有安排他工作。
宋清宇陷入到了痛苦的思索之中。他在腦海裡重新理順了一下郭有田和馬起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