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嗎?他們還會不會蹬鼻子上臉或者給臉不要臉?最後,賈德正跟宋清宇說了兩點,那眼睛還直冒火:“清宇,你記著,最後你的好心肯定被當成驢肝肺;再則,我家的地一寸也不給別人,我沒空兒種寧可長草,放荒,寧可放驢。還有,我家的飯店蓋成了,誰看了眼紅,有種的想用找我來!狗日的!”
宋清宇沒有接賈德正的話茬,他的這些觀念想法及做法宋清宇早就知道了,之所以沒找他參加討論會,原因主要在這裡。談到村裡的事,賈德正總是堅持自己的主張,並只會用毛主席的那一句名言:“槍桿子裡面出政權。”對於賈德正所謂的“槍桿子”,宋清宇有深刻地理解,那便是武力,以黑治黑,以惡治惡,痞子治村,大款治村等等。因為賈德正給他講過很多這樣的例子,當然也都是真實的,前村後店的事。因為在中國大地上,這已是屢見不鮮的事實,而且是大有愈演愈烈,成為時尚之勢頭。為何如此?說一句好聽的話,那是因為村民的*意識增強了;說一句不好聽的話,那是因為而今的刁民太多了;再說一句讚美的話,那是因為黨的政策太仁性化了。在中國,你可以當一個好的鄉黨委書記、縣委書記、市委書記、甚至省委書記,可是,你不一定能當一個好的農村支部書記。信不?誰不信讓誰腦袋疼。還有些組織異想天開,推行大學生村官作法。可以這麼說,這是一個好的構想,但與中國的現實差距太遠。全中國不能說沒有一個成功的例子,但一個政策連百分之幾的目標都達不到,那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嗎?因為大學生雖然掌握了某項專業知識,可是他們的社會知識,特別是農村百姓落後的思想意識、家族勢力等等現實的問題,一個孩子,他根本束手無策,加之不是本村的鳥,生活不方便,成本太高,老百姓哪個尿你?最終是政府背上包袱,本人打了退堂鼓,大事付之東流。中國的農民,只有靠整個社會大環境大背景的發展提高而提高,也只有靠提高農村教育水平而逐步提高人口的整體質量而提高,他們也只有靠村民自治而自治,其它任何外來的統治只能是短命的。
宋清宇是佛耳峪土生土長的鳥,是白玉佛培育的一隻展翅高飛的大鳥,因此,他才沒有被逐出村去。如果他是一隻外來的鳥,哪怕他是英國的劍橋博士,美國的飛毛腿導彈,佛耳峪人也早把他掃地出門了,佛耳峪人不可能讓他在這裡築巢生蛋。
在最艱苦的日子裡;宋清宇也曾想打退堂鼓,因為這太難了。他暗暗地想過,是自己的方法不對頭嗎?有幾次去鄉里開會,去集上趕集,本鄉其他幾個村的書記,村主任就直言不諱地告訴他:“兄弟,軟了不行,那些刁民,你不跟他媽睡覺,他就不知道給你叫爹。”
酒席桌上,一個光頭的大哥端著噴湧的啤酒杯,站在宋清宇跟前,一拍胸脯說:“兄弟,誰上訪,需要哥幫忙不?大腿打折他,打折倆就妥,就去了病根兒。媽個×的。”光頭大哥一揚脖把酒乾了,接著說:“我們村的佟老歪咋樣,背上帶兩把刀進醫院了,住了半月,以後啥毛病沒有了,再見面他得管我叫爹,哈哈哈……”
光頭大哥狠,名氣很大。現在光頭大哥還兼任附近三個村的支部書記呢,沒辦法,本村選不出來,選出來了也幹不了。最多的時候光頭大哥兼過八個村的支部書記,約等於一個鄉的常務副鄉長。這話不是玩笑,都是有鄉黨委任命檔案的。光頭大哥很有本事,幹起來很輕鬆。他根本不去那些村,有事他給弟兄,或給該村的某個小兄弟打個電話一安排就得,沒一個人反對,沒一件事一項工作推不開的。光頭大哥年年受表彰,在鄉里紅得發紫。光頭大哥也狂,他常說:“不是吹牛逼,那個鄉書記,那個鄉長,那些鄉幹部,不服你來試試,孃的,用不上倆小時準給你趕出去。”鄉幹部們都服,不服不行,不服光頭大哥就叫他腦袋疼。只要選舉,光頭大哥一忽悠就讓你落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