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剛打來電話,問林老爺和林少爺在不在這裡,說他倆忽然聯絡不上了,到現在都沒有回家。”
成若撩起袖口,看了看手錶,“才九點半,勿要大驚小怪。”
凌菲皺起眉頭,“公公每天下午七點之前一定會到家的,現在公司裡的事務多是梓慕在處理,讓公公輕鬆了不少,他的睡眠質量差,所以他吃完晚飯,八點多鐘就睡覺了,每天都是如此,作息很規律。”
吳姨道:“小姐,你和林少爺搬出來有一段時間了,也許現在林老爺的生活習慣改變了呢,再說男人在外有個應酬也是正常的,你不要擔心。”
“可是,梓慕若回家晚了,都會提前告知家裡一聲”,凌菲嘆口氣,“許是我胡思亂想了,不過既然婆婆打電話來問,怕是四處尋過了,不是特別著急的話,她怎會打電話來。”
凌菲的話不無幾分道理,令在場的人焦慮起來,成若道:“他們今天去哪了?”
吳姨想了想,“林老爺和林少爺下午一起開車走的,說是去籤合同,去見什麼,什麼部隊裡的人。”
成若道:“國民黨?”
吳姨確定的點點頭。
成若緩緩坐到椅子上,思索了良久,他的無言和凝重的表情讓凌菲產生了不詳的預感,她哀求道:“爸,你要救梓慕啊。”
成若道:“孩子,我去託老朋友幫忙問問,希望能看在我這張老臉上,打聽出點訊息。我們也不用緊張,說不準他們馬上就到家了。”
所謂的老朋友是政府讓商會籌集錢財的時候,成若代表商會把錢交上去時認識的,當時還因嫌錢少鬧了點不愉快。成若和林祥雨一樣,是清高自愛的商人,不會巴結政府,可到了這份上,他不得不放低身段。
吳姨想起什麼似的,失魂的說道:“哎呀,下午林老爺還說,因為林少爺忘記了和國民黨一個少校約好的時間,那位少校很生氣,這才急忙把他們叫過去的,是不是把當官的給得罪了。”
凌菲的心猛的往下沉,這下,註定是一夜無眠。
隔日,天昏昏亮的時候,桂珍打來電話和成若互通訊息,祥雨和梓慕徹夜未歸。吳姨欲說的話沒有機會出口,凌菲也沒有走成。
近晌午時,從國民黨那裡打聽到,祥雨和梓慕連夜被押到了去往南京的火車上,也有人拿著合同連夜從林家運走了兩百桶汽油。蹊蹺的是,平日裡林祥雨待人一向和和氣氣,難以與人樹敵,林氏集團也極少與政府打交道,並無深仇大恨,就算得罪了那位少校,也該花錢消災,把人秘密押送走是什麼樣的由頭。
好好的兩個人,莫名下落不明,凌菲百思不得其解,想的頭痛。後來又傳來訊息稱,那位少校名叫陳建功,是南京軍區的人,他是和祥雨、梓慕一同上的火車,其它的資訊再打聽不出來,沂成若的能力僅限於此了。
吳姨和茯苓陪著凌菲乾著急,茯苓吐出另一樁棘手的事,問道:“小姐,下午我去找沈小姐, 我把小少爺接回家?”
凌菲沒有頭緒,婆婆定是沒有精力管這檔子事了,但不知記者今日會不會再來,可不去接山兒的話,凌菲也不放心,東躲西藏的日子難免使人心驚肉跳。她無力的道:“過兩天再去吧,我們在家等等梓慕的訊息。”
吳姨道:“到時還是我去吧。”她怕茯苓和沈瑜兩個直脾氣的女人撞在一起又磕磕碰碰,無端生出是非。
凌菲無心管她們之間的推讓, 走三步踩空兩步,跌跌撞撞到倉庫,默默的支起落滿灰塵的畫架,拿起畫筆描繪梓慕的模樣。她畫了一張又一張,留在記憶裡的印象一點點的呈現在畫紙上,他大笑的眉毛,生氣的眼睛,調皮的嘴角,凌菲畫的手指發麻。
他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別怕,有我在呢。”
凌菲落下淚,梓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