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說道:“晉虎,你可別跟著這些夯貨學!好好的攢點錢,等過兩年嫂子幫你尋門親事”。
剛才推磚的小夥子晉虎對著老闆娘笑了笑,沒有說話。從籃子裡面拿起了碗筷站在了鐵皮桶邊上等著盛飯,到了自己的時候盛了滿滿的一碗,端著盛滿白米飯的碗走到菜盆子旁邊,舀了一勺子肉湯澆在白米飯上,然後才在米飯上堆了一塊油滉滉的大肉,再加了一小勺子的鹹菜,坐回了剛才的磚頭上,伸著腦袋刨起碗裡的飯來。
“要不把你的侄女介紹給小老虎?那麼大的丫頭還沒個男人!”破舊迷彩服狗蛋兒一邊扒著碗裡的飯,一邊對著老闆娘說道。
老闆娘嘆了口氣說:“狗蛋兒,這事我還真想過,不過現在這姑娘,別說是侄女就是親閨女你也管不了。個個兒的眼光高了,都想著找個有房有車的城裡小夥子,小虎這樣能吃又苦懇乾的不吃香了,小虎這是可惜了!要是能讀完大學多好”。
老闆娘口中的侄女是工地上的會計,剛從一所大專畢業,現在在工地做財務,一直想著能進高樓大廈的工作間裡去,跟那些樓裡出入的年輕姑娘一樣,過著夢想中的朝九晚五生活。
聽了老闆娘的話,晉虎拿著筷子的手輕微抖動了一下,接著又刨起了飯來。嘴裡吃著飯,心裡的思緒卻是散了開來:是啊!如果當初能夠把腦袋縮一下,那現在是不是自己正坐在這個城市的哪個大樓裡,吹著空調衣冠楚楚的跟自己以前的同學一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蹲在工地上推水泥石子磚頭什麼的。
同學?晉虎的嘴角微微的咧開了絲苦笑。想起了前兩個月自己無意中經過一間裝修的很不錯的餐館門口,遇到那幾個一起住了一年多的人,當時只是想上去打個招乎,但是看到他們離著自己一米多遠,眼中帶著尷尬的笑容。他們穿著西裝,自己光著膀子穿著拖鞋,身上的褲子還幾天沒洗了帶著點餿味,確實有點不搭調。以前口口聲聲嘴裡喊的老虎哥,現在只不過是個民工而以。
嗯!在這個城市裡現在還喜歡這樣叫自已的只剩下一個了,想起那個沉默寡言的小子,晉虎不由的有點傷神。從小就膽小,上學的時候就是靠著自己的迴護才不被人欺負,除了學習成績很好以外,整日裡跟個鵪鶉似的,連跟別人講話都不敢大聲,也不知道以後在這都快人吃人的大城市裡怎麼生活下去。
“想啥呢?這麼入神”老齊用胳膊肘兒抵了抵晉虎:“這是想家裡了?是想娘們了?想娘們了今兒晚上就跟我走!”。
晉虎笑了笑:“沒什麼!你還是自已去吧!我的興致不大”說完繼續吃著碗裡的飯。
“哎呦!”老齊一縮脖子轉過臉來對著身後的老闆娘說道:“你打我做個啥子?大男人的沒事的就不能出去玩玩?哪裡像是個大老爺們!難道你看上了小老虎,準備跟李頭兒散夥?”。
老闆娘扭動著肥胖的屁股一邊向著門口走去一邊嘴裡罵道:“我就還是看上了小虎了,等家裡的丫頭大了招回去做女婿!”。
“老闆娘!別走啊,說清楚了,到底是你想要還是你家大丫要?這可含糊不得”狗蛋兒對著門口大聲的說道,周圍立刻響起了一陣笑聲。
晉虎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自己就是喜歡這裡的氣氛,大家一起休息時候,時不時的有工友講講從別處聽來的過期的黃段子,或者像是今天這樣,把話頭引到一個人身上,逗個樂子引起一陣笑聲,沒人會說聽過了,大家總是聽的樂呵呵的。幾個小時的活兒幹下來,能願意說話就不錯了,誰還管什麼聽沒聽過。
別看老闆娘嘴不好,有時候會得理不繞人,幹起事情來那可是風風火火的,尤其是要起帳來,那更是一把好手,聽說幾年前快到過年時候愣是抱著被子在欠錢的人家過道里睡了兩宿,這才把大家的工錢要了回來。夫妻兩人要錢丈夫唱紅臉,老婆唱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