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鐵衣低沉的道:“希望祁少雄在任何情況之下,都不會興起‘滅口’的主意才好,否則就大大不妙了。”
楊鳳安慰著燕鐵衣道:“不會的,我已說過,他對熊姑娘似頗傾心,一時難捨加害,再說,他也存有萬一的想法,假如他留著熊姑娘活口,事情弄到最糟的時候還有一步退路,如果害死了熊姑娘,任什麼方法也挽回不了你們對‘祁家堡’的慘烈報復了,祁少雄這人,我對他有相當的瞭解--陰狠、狡滑、貪淫、毒辣,但卻自私得很,一個過份自私的人,往往都會為自己保留一條最後的求生之路。”
微皺著眉,燕鐵衣沒有回答,心中卻並不十分同意楊鳳的這一段說法--他很清楚,像祁少雄這樣一個深沉狡滑,一幅假面孔的角色,任何舉止都不能違反他本身的利益前提,如果再加上自私,他就會把消滅一切證據作為最後求生之路的法則了。
當然,燕鐵衣卻但願楊鳳的觀察是對的。
清清嗓子,他開口道:“楊姑娘,可否告訴我那‘麒’‘麟’兩處密室的正確所在,方向位置,以及如何開啟的方法?還有,其中都有那些陷阱布著?”
楊鳳詳細的道:“那‘麒室’的位置,就在白天你看見我坐於溪邊浣衣的那塊大方石的下面,入口的掩飾偽裝得非常高明,四周全著墊步花磚,人踏上去便不會在附近留下腳印,那方石頭的顏色是青中帶褐斑紋的,相當堅硬,表面平滑,不管移上多少次也不會顯出痕跡來,其實大方石的下面暗連著扣勾,只要把手在大方石臨溪的右端下伸進去,便可摸著那段扣勾,輕將扣勾撥開,不須怎麼用力一頂右邊,整塊磨盤大小的方石就會往上掀起--因為石側底下按著壓緊的機簧,借勁一掀,機簧就能將方石撐起,石下有階通落,階有九級,即達一條甬道,甬道長只丈許,面對一片鐵門,裡面,即是他們所謂的‘麒室’了。”
燕鐵衣一邊默默記住,一邊嘆了口氣:“果然巧妙,真叫人料想不及,連我這老江湖也被瞞過去了。”
楊鳳又道:“出來之後,必須將身子向斜豎的石面一伏,藉著身子的重量,把石塊壓下,裡撐的機簧也就自行緊並,再伸手撥回扣勾,一切就又恢復原狀。”
舐舐發乾的嘴唇,燕鐵衣感嘆的道:“這樣的設計,實在高明,它就擺在你的面前,展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明顯,如此簡單,卻就引不起人們的懷疑,難怪我找了個滿頭大汗也發現不了一點端倪……大隱於朝,小隱於市,越秘密的地方,便是越公開的場所,真是不錯,楊姑娘,是誰設計的這個地方?”
楊鳳恨恨的道:“就是祁少雄自己。”
燕鐵衣惋惜的道:“好一個聰明人,可惜聰明卻用錯了用場。”
輕將衣裙扯平,楊鳳幽冷的道:“你不覺得,燕鐵衣,越是聰明的人,一旦壞起來便越入骨三分?”
點點頭,燕鐵衣道:“是的,腦筋沒有幾條紋路的角色,便想使壞,也盡都是些糊塗行徑,容易令人查覺識破,人若精明,再行為邪惡,就如虎添翼,不可收拾了。”
稍停一下,他又道:“那麼,‘麟室’又在那裡?”
楊鳳古怪的笑笑,道:“他已經雙腳踩在‘麟室’的上面過了,而且,你也已經找到了開啟它的鑰匙,但你唯一的錯失,便是誤用了開啟它的方法!”
不但迷惘,而且有些驚愕,燕鐵衣忙道:“請你再說得清楚一點。”
楊鳳清晰的道:“那‘鐵棺材’下面,就是‘麟室’的正確位置,而進入‘麟室’的方法,也是扭動那具用為壁飾的銅獅頭,但是,卻並非往右轉,而是向左旋,往右轉就觸動了害人的機關,同左旋便有一道暗門,開啟在走道盡頭的部位,他們每在轉動過那具銅獅頭之後,都用一種特製的漬噴上去,使它看來晦黯無光,痕斑斑,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