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關切地詢問。
江心雅依然憨憨笑著,搖頭晃腦。這酒喝得恰到好處,多一分則太多,少一分則太少,血液迴圈加快了,讓身體暖烘烘的,最重要的是能壯壯她的膽。
忽然,她一把拉下在額頭上逗留的那隻大手,柔軟掌心包裹住男性略嫌粗糙的五指,他的指甲圓圓大大的,透著健康的粉膚色,好樸拙也好可愛,和她秀氣的十指差好多哩。
“江、江心雅?”歐陽德剛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緊張了,心臟好像快要跳出嘴巴。
她垂著細緻頸項,又弄又扳地玩著他的手指,他則瞬也下瞬地盯著她頭頂上的髮旋直瞧。
車外依舊喧囂,車內卻是淡淡的沉默,安詳中隱藏著下可預知的洶湧波濤。
良久、良久,事實上,也不知道到底過去多久,江心雅彷彿玩夠了他的手指,緩緩拾起臉容,酒渦盪漾,甜甜的對著他眨眨迷濛眼睛。
“歐陽……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他暗暗吞嚥口水。
“你有女朋友嗎?”
他微怔,但很快便寧下心神,五指悄悄翻轉,沒有抽回,卻有意無意地反握住她的柔荑。“念大學時交過一個,後來分開,就沒再交女朋友了。”
“你大學畢業幾年了?”
“晤……應該有七、八年吧。”
“哇,那你已經七、八年沒交女朋友了耶。”小腦袋瓜歪了歪,奇異地打量著他,“唉唉,她是你的初戀吧?初戀總是讓人難以忘懷,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大學時交往的那個女孩,對不對?”她的話不帶任何情緒,只是單純地問,想找一個答案。
歐陽德剛眉心微峻。“初戀之所以難以忘懷,是因為讓人得到真正的成長,懂得自己的心要的最終是精神上的契合,而不是單純肉體的享樂:知道了‘愛’這個字,說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知道為一個人心動、心痛,卻又甘之如飴……”
這些話很自然地從他嘴中吐出,或者是因為她醉了,有些神志不清,讓他也跟著迷糊了、毫不設防,反正,他也下明白為什麼要跟她提及這些。
驀然間,江心雅笑著,又輕輕地唱起歌來——
“在年輕的時候如果愛上一個人,請你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她,若是分手,也要輕輕地說再見,並在心中存著感謝……感謝她給了你一份情感,感謝她給了你一份回憶,唯有在驀然回首的一剎那,我們才擁有青春……”
這首歌他曾經聽過,大學時代參加活動,每次玩團康遊戲或圍在營火旁時,很多人都喜歡帶動唱,或自彈自唱這首歌,總能把人的情緒牽引到最柔軟的地方。
胸口被填得滿滿的,他嘗試分析那種感情,卻覺得自己好似也醉了,思緒動得極慢。
“心、心雅……”他低喚著,無形間拉近彼此的距離。“我想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就像你唱的歌,對大學時代的女朋友,我、我心裡是感激的,她是我係上的學妹,漂亮、美麗、熱情、大方,是所有人注目的焦點,我和她分手時很平和,沒有一點火藥味,互相談開了,瞭解對方並不適合自己。”對方要的是驚天動地的熱情,他卻更在意細水長流的經營。
江心雅的笑化作沉靜的表情,暖頰的紅潮下退,她幽幽看著他,幽幽開口——
“我知道的……我知道那種感覺。大學一年級時,我參加了學校的登山社,我那個時候奸喜歡、奸喜歡我們社長,他是大三的學長,又高又帥又幽默,好多女生喜歡他,可是他、他偏偏對我最好,後來我們在一起了,交往過後,才知道真正的愛情還包含了很多現實面,不能不去顧及,我和他呀,也是不合適。”
胸口不太舒服,歐陽德剛劍眉輕攏,有股衝動想問她,當初為什麼和那位又高又帥又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