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茫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不知道以後該拿她怎麼辦,更不知道心中浮動的不似同情也不似憐憫卻帶了點黯然的情緒是什麼——
他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樓嵐還是隻露一頭倔強的亂髮給他,可不知為何傅允修卻能在腦中清楚地勾勒出她的面容。這女人一直給他小鼻子小眼睛很神經質的印象,又細又長的眉毛彷彿一生氣就能打上幾個褶,所以也無法讓人產生好感。唯一可看的也許是她眼中深重的眸色,可是太亮,一不小心就顯得凶煞戾氣。
這樣一副優點說不出缺點一籮筐的相貌,再配上怎麼打理似乎都凌亂不堪的長髮,走在街上雖不至於影響市容,也足以讓被她陰沉掃視過的人消化不良一整天了。
好吧,傅允修自暴自棄地想,雖然他不是腸胃科的醫生,但就算是為市民的腸胃健康著想他勉為其難地領這個瘋婆子回家吧。
他單膝著地蹲下身來,歪頭瞅著樓嵐。
“看什麼?”用力吸著鼻子的女人不忘投來一記惡狠狠的目光。
第5章(2)
看你哭呀。傅允修在心裡回答她。
女人的眼淚真是奇怪,怎麼就一直掉不停呢?他已經忘了哭泣是什麼感覺了。啊,又掉了!
傅允修下意識伸出手去阻那顆無辜淚珠的路。
看看自己的指尖,淚珠停留的肌膚表面還殘留著溫溫的感覺,他不由放在嘴邊舔了舔,鹹鹹的,比血液淡些,沒有血的甜膩卻多了些苦澀……
樓嵐睜大了眼睛看他,一時之間竟忘了自己還在哭的事實。
這、這人怎麼搞的,血也舔,淚也舔,他當他是神農,在嘗百草嗎?
目光突然與傅允修抬起的眸對上,她不知為何莫名地緊張,眼睜睜地看著他沾著眼淚的手指朝自己伸來,卻動都不敢動。
冰涼的五指探到她髮間。他將她攬近,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
樓嵐呆瞪著眼任他擺佈,感覺到自己腦後的大手在輕輕揉著她的發。像是要安撫她,但卻猶豫而不確定的動作,不是男人對女人的方式,反而像在招弄貓狗似的。
她卻覺得莫名地感動。
“你聽說過血族嗎?”
在將受驚的女人帶回家後,傅允修塞她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又衝了杯牛奶給她,然後直截了當地說,一邊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裹著毯子窩在沙發上喝牛奶的女人頓住了,“你是說吸血鬼?”
傅允修放下高腳杯,抬眼看她,“給你個忠告,永遠不要在一個血族面前說他是吸血鬼。”
“你……你不就是嗎?”沉默半晌,那女人竟然這麼說,還抬起睫毛偷偷地覷他,握著馬克杯的雙手下意識地捏緊了。
終於開竅了,傅允修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對於她的驚人之語他並不意外,實際上他覺得這個女人真是遲鈍得可以,竟到現在才得出這個結論。呃……若說有什麼意外的話,那就是她竟沒有像上次罵他是科學怪人時再歇斯底里一回吧。
“我不同,我是意外之下的產物,沒有得到血族的認同。”他淡淡地說,注意到對方一直緊張地盯盯著他手中鮮紅色的液體,不由扯起一抹諷笑,“放心,這是真正的酒,不是別的什麼。”
樓嵐不自然地移開目光。
“我們從那天下午說起吧,你撞見的那群黑衣人其實不是人類,而是一些不定時地找我麻煩的下等血族。聽說過前段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襲擊事件嗎?就是他們乾的,畢竟在找到我之前他們也需要吃點東西。總之,你撞見我收拾他們,大概以為是幫派火拼還是什麼的,然後——”
雖然很想說“然後你不知發什麼神經地刺了自己一刀”,但考慮到今晚兩人之間明顯增進的關係,傅允修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