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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僅容一人的凹洞,直接就鑽了進去。待我慢吞吞地處理好身上的皮外傷之後,這雨似乎仍然沒有停罷的跡象。

天黑得突兀,開始以為只是烏雲蔽日,現在想想,爬了大半日的山,在崖上折騰,在崖底磨蹭,還真到了晚膳時間。

摸了摸空扁的肚子,不知道呆坐了多長時間,認命地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要在這兒窩一夜了。不甚滿意凹洞的隱蔽性,冒雨探身出去,隨手摺了數根繁茂的枝條,或插或擺地掩好洞口。

做好一切,扭頭看向紫羅蘭,稍加思索,掏出懷中用油紙包的松香火摺子,慢慢欺近他。我原本想挽起他的衣袖察看他的右臂的傷勢,卻發現早已乾涸的血跡,將他的外袍、長衫與血肉混在了一起,無法輕易掀起。左思右想後,我拔出匕首,將火摺子叼在嘴上,小心翼翼地從袖口割開。

紫羅蘭低呻,身子顫了一下,我沒抬眼,全神貫注地與他的袖管上做鬥爭。暗咒紫羅蘭的外衣的質量未免太好了,利刃居然無法一下劃破,只能一點一點地撕開。 一小會兒工夫,我滿頭大汗,耐性告罄,下手開始無所顧慮……

“這裡……是哪兒?”

猝然間,近似嗚咽的聲音打破了雨夜的寧靜與安詳,嚇了我一跳,手中的匕首一抖,居然將他褻衣的袖子也一起割開了。

這下省事了——我停了手,收好匕首,拿起火摺子,照著紫羅蘭的臉。

之前沒留意,現在仔細一看,怔愣之下,忍俊不禁——

紫羅蘭原先高聳的雲髻狼狽地塌下,髮絲凌亂,壓鬢用的翡翠盤簪,勉強掛在一旁,搖搖欲墜;精心搗騰的妝容,經過汗水與雨水的雙重浸漬,糊成了一團。眉上的炭黑淌下,除了在臉頰上留下烏黑的線痕之外,還使顴骨周圍一圈,黑乎乎髒兮兮的,咋一看,像極熊貓眼;臉上的胭脂散亂,與白粉混合之後,再次在頰上凝結成塊,凹凸不平,分佈不均;而唇上的脂膏暈開,櫻桃小嘴赫然成了血盆大口,似乎仍有向兩側延伸的趨勢……可嘆他今天沒貼鈿,不然一定五光十色,繽紛多彩。

我一不小心就笑得前俯後仰,然後再次牽動後腰傷口,疼得嗷嗷叫喚。

“我們沒死嗎?”紫羅蘭初醒,半睜的眼眸帶著霧氣,略顯迷濛。

我極力憋笑,繃緊面肌,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臨危不亂、捨生忘死、奮不顧身地救了你,也不用你結草銜環報答了,只求平安脫險之後,你能心存感激,不再找我的麻煩!”

心裡打著小算盤——冉燮絮就兩個兒子,我救了她的一個兒子,然後再拐走她的另一個兒子,一個換一個,等價等量,十分公平。

“你……”紫羅蘭正欲說什麼,挪了挪身子,隨即痛撥出聲:“我是不是傷得很重……我的全身都好疼,特別是右手……”

“會痛是好事,直接且強烈地證明——你還活著。”儘管紫羅蘭醒來以後表現如常,為慎重起見,我還是伸手探了探他頸間的脈搏,又用拇指撐開他的眼皮,以火摺子測了測他瞳孔的應激性。

“你……你在做什麼?”紫羅蘭的眼睛瞬間大睜,身子開始掙動。

“你的運氣不錯,似乎沒有傷到頭部。”我撇嘴說道,不露痕跡地將滿手的粘粘的脂粉蹭回到他的外袍上。

紫羅蘭隨便扭動的下場,就是壓到了自己的右臂,他尖銳地吸氣,語不成調地顫道:“我的手是不是斷了……”

我儘量輕柔地剝開他右臂上割開的袖布,定睛看去,不禁眼皮一跳——他的手肘,血肉模糊,創口外翻,幾乎見骨,好在血已凝固……遲疑了一下,我順著他的肩骨往下,一寸一寸地摸著,檢查臂骨的完整度。

“你……你想對我幹什麼?誰……誰准許你碰我的……”紫羅蘭一僵,緊接著開始更激烈的滾動,同時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