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住他的是熟人,白髮老頭李清明,他帶了七八個小校,似笑非笑地發問,“上午去西城了?”
李永生看他一眼,笑了,“我去哪兒,需要跟你解釋?”
李清明知道這廝頭難剃,直截了當地發話,“知道那幾個人為什麼追你嗎?”
李永生沒好氣地看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打了人家一頓?又不是我讓你打的……我真覺得自己挺冤枉。”
“你可說錯了,他們要被取消軍籍了,”李清明笑著發話,“這是我幫你出了口惡氣。”
“取消軍籍?”李永生的眉頭微微一皺。
對老百姓來說,取消軍籍可能是好事,但是對混到司修級別的軍人來說,取消軍籍絕對是大壞事——一旦被取消軍籍,在軍中的地位沒有了,轉到地方,司修的戰鬥力也發揮不出來。
很多軍隊中的東西,離了軍隊無法使用。
不過他對李清明這說辭,很是有點不屑,“軍中自有法度,你這私相授受,莫非也希望我領情?”
李清明氣得鼻孔直冒煙,“我說小子,你嫌軍方做事粗暴,我依你的意思處理好了,你竟然不領情?”
李永生見四周有人看來,猶豫一下,往大修堂裡走去,“咱們尋個地方說話。”
他對李清明的做法,也很有點好奇,你已經打了人家一頓,見沒有效果,又將人開除軍籍,做人總不能為了一個理由,一遍又一遍地欺負人吧?
尋了一塊空地之後,他將心裡的疑惑問出。
“我當然不會那麼做,”李清明得意洋洋地回答,“我追究他們緝兇不順利!”
他雖然暴躁不講理,但是屢次欺負弱小的事,還真做不出來,但是……那司修所在的御林軍,一直沒有將在頓河水庫下毒的人緝拿歸案。
所以他就利用自己在軍方的地位出聲了:你們御林軍行不行啊?搞得京中很多重要人物不敢隨意走動不說,關鍵是今上的安全,也隱約受到了威脅!
他這話說得,讓御林軍負責人的臉上都掛不住,卻還不敢跟他計較——李清明本人名頭就很響了,現在雖然修為下降了,也僅僅是個閒職,但是人家的人脈很厲害,跟上面說得上話。
而且他的話也沒錯,很多重要人物,都深受其苦。
再私下一問,得知李清明對某人嚴重不滿,御林軍這邊一商量:得,除了那廝的軍籍吧。
按說軍隊是很講袍澤之情的,御林軍這麼做,似乎有點不近人情。
但是沒辦法,事發都快兩個月了,兇手沒抓到,必須要有人背鍋,被懲處的司修本身就是一線上的責任人,又被李清明盯住了,不處理他處理誰?
李永生聽到這個解釋,也是有點哭笑不得,“整出這麼大動靜來,你就是為了讓我給你療毒?”
“那是,”李清明傲然地點點頭,心說我才不會告訴你,還有別的緣故呢。
是這樣嗎?李永生狐疑地看他一眼,“你還真夠怕死的。”
“你敢如此說我父親?”那叫小九的軍官惱了。
他認為自己的父親有大智慧,雖然很多時候做事並不著調,但是不管怎麼說,他的父親跟“怕死”倆字,絕對扯不上邊——敢深入伊萬國生擒王弟,你說他怕死?
“好了小九,不跟他扯,”李清明制止了自己的兒子,又看向李永生,“不是我怕死,而是我做了這事兒以後,希望你改一改不治軍人的規矩。”
李永生不耐煩地笑一笑,“好了,我可以治你,至於說不治軍人的規矩……等你弄倒連鷹再說吧,我倆的恩怨,相信你也很清楚了。”
“那就算了,”李清明很乾脆地拒絕了,“你治了我就行了,我總不能一次又一次對同袍下手,連鷹也不是我能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