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李朋已經到了門口的背影,二姑娘歐陽雪這時候倏然走過了神。
也就在這時候,一條無限美好的身影,帶著醉人的香風,從後院方向掠到。
是大姑娘歐陽霜,她剛巧看見了李朋即將拐出大門的背影,一怔:“聽見笑聲,我就猜是他,果真是他,他怎麼走了?”
歐陽雪帶著震驚,急急忙忙的把剛才的經過說了一遍。
靜聽之餘,歐陽霜臉色連變,等到歐陽雪把話說完,她霍地轉望郭懷,聲色俱厲,望之怕人:“郭懷,你好,你真好,誰叫你多管閒事,你說!”
郭懷似乎在意料之中,平靜泰然,不慌不忙的道:“大姑娘,承蒙錄用,我既已是群義的人,就該——”歐陽霜怒笑:“你既已是群義的人,你把你自己當成了群義鏢局的什麼人?你不過是個雜工,連做個趟子手都還不配,你憑什麼管?”
歐陽雪沒想到乃姐話說得那麼重,急道:“姐姐——”
歐陽霜怒叫道:“我的事你少管。群義鏢局還輪不到你當家。”
歐陽雪臉色一變,低下了頭,居然沒再吭一聲。
郭懷仍是那麼平靜:“大姑娘,難道我管錯了?”
歐陽霜冰冷的怒聲道:“你本來就管錯了,要是能這樣,我歐陽家也不會咬著牙忍到如今了。”“大姑娘難道想不到,丟鏢嫖,賠鏢,到頭來債主是‘天津船幫’,這分明是設計好的一著毒計。”“用你告訴我?‘天津船幫’找上門來的頭一天我就明白了,可是已經遲了,你知道不知道,已經遲了?”“大姑娘既然明白,難道就甘心受他們欺詐勒索?”
“不受又怎麼樣,河北、山東兩省,受他們欺詐勒索的又何止我群義鏢局一家,連朝廷都讓他們三分。”“那麼,這每月十兩黃金的利錢,大姑娘是怎麼個籌法?三年期到,還不了千兩黃金,又該怎麼辦廠“那是我歐陽家的事,用不著你管。”
“大姑娘,你或許堅強,或許有擔當,但,某些事,對某些人,忍,不是辦法,咬牙強撐,也只有越陷越深,到最後仍過不了那一關。”
“你以為你現在伸了這把手,我歐陽家就能過得了這一關?你只是害了我歐陽家,毀了我群義鏢局,你知道嗎?”郭懷要說話。
突然,歐陽霜變得虛弱異常,不但說話有氣無力,而且充滿了悲痛、淒涼:“自從有了威遠,京裡這麼多家鏢局,一家一家的關門歇了業,不怪,威遠韓振天有七個好兒子,一個神仙似的幹閨女,一幫皇族權貴,可是我歐陽家就是不甘示這個弱,認這個輸,我咬牙撐,就是流盡最後一滴血,賠上一條命,我也要撐,可是怎麼也沒想到,我的苦心全毀在你這個剛進群義還不到半天的人手裡,這是命,是運,也是數,或許你是好意,我寧願當你是一番好意,不怪你了.怪你又有什麼用呢?你走吧!馬上走,馬上離開群義鏢局,我不想再看到你——”
二姑娘猛抬頭,一臉驚容,儘管口齒啟動,但卻沒說出話來。
郭懷還是那麼平靜,他望著眼前這位不讓鬚眉,甚至愧煞鬚眉的大姑娘歐陽霜,兩眼之中流露著幾許讚佩,幾許憐惜,道:“大姑娘的用心我明白了,但是我不能走——”
歐陽霜臉色一冷道:“你怎麼說?”
郭懷道:“大姑娘,事是我惹起來的,理應由我一肩承當,好歹我要辦出個結果來。”
歐陽霜嬌靨上泛起了冷笑,掠過抽搐:“後果已經明擺在眼前了,你還要什麼結果?你要是好意,我不願意連累你,你要是歹意,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也應該知足了,難道非留在這兒看我群義鏢局被夷為平地,歐陽家一家三口出盡醜,丟盡臉,然後血濺屍橫不成?”
郭懷道:“大姑娘,請放心,不至於那樣,就算至於出醜丟臉,血濺屍橫的是郭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