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嫋嫋行來,從郭懷面前走過,徑自行向書房。
郭懷跟了過去。
進書房,姑娘轉眼四看,這間書房,除了窗明几淨之外,沒有藏書,也沒有字畫,算不得雅緻,而且,既聞不出書香,也覺不出書卷氣,要不是因為臨窗一張書桌,桌上擺放著文房四寶,簡直就不像書房,她道:“這不應該是主人的書房。”
郭懷道:“姑娘認為,郭懷的書房應該什麼樣?”
姑娘道:“主人文武雙絕,稱奇當世,海威堂也不是個等閒所在,書房應該是什麼樣,也就可想而知了。”郭懷淡然一笑:“姑娘高抬郭懷了,論武僅是防身,論文不學無術,附庸風雅,勉強找這一間湊數,已經是足堪自慰了。”
姑娘回眸一瞥,美目流波:“應該是主人淳樸實在,應該是萬有盡在胸腹之間,也應該是多少有點不願讓人測出高深。”
郭懷淡然再笑:“但願如姑娘所言。”
諸明過來獻上香茗,躬身退出。
郭懷舉手肅客人座,坐定,姑娘凝目,令人心神震顫的目光直逼郭懷:“再次拜訪,郭爺應該知道我的來意。”郭懷猜了個八分,但是他說:“郭懷愚昧,姑娘明教。”
“郭爺明知道,為什麼不願承認。”
“還是那句話,姑娘高抬郭懷了!”
姑娘收回了目光,微一沉默:“郭爺非常人,胡鳳樓也不願妄自菲薄,相識日淺,但胡鳳樓從第一眼就視郭爺為朋友,也願郭爺拿胡鳳樓當個紅粉知己,看來這都是胡鳳樓一廂情願,郭爺根本就高築藩籬,深劃鴻溝,拒人於千里之外。”
郭懷人耳這番話,不由為之心神震動,大為不安,暗一咬牙,毅然道:“或許,姑娘是為我約見韓老鏢頭之事而來。”
姑娘目光一凝:“這不就是了麼?不知道郭爺能不能見告,為什麼約見他老人家,跟他老人家究竟談了些什麼?”郭懷道:“沒什麼,不過是閒聊而已。”
姑娘道:“閒聊也值當單獨會面,也值當避人?”
郭懷沒說話。
姑娘微一怔,道:“我這話說差了,既是單獨會面,既是避人,那就是不願傳六耳,我又怎麼好多問?”郭懷道:“姑娘——”
姑娘道:“真不能告訴我?”
“姑娘又為什麼非問不可?”
“郭爺,我是他老人家的義女。”
“姑娘,事實上韓老鏢頭並沒有怎麼樣。”
“乍看是如此,可是我看得出,我清晰感覺得到,他老人家神不守舍,愁聚眉鋒,心事重重。”郭懷沉默了一下:“我曾經向姑娘做過保證,我不侵害威遠,不侵害韓老鏢頭—
一”
姑娘道:“事實上郭爺走了以後,他老人家安好無恙,郭爺你是沒有違背許諾,我本不該再多問,可是——”郭林道:“姑娘——”
姑娘道:“郭爺,我身為人義女,總不能任由他老人家在郭爺走了之後,像變了人而不聞不問,區區寸心,郭爺應該能夠體諒!”
郭懷沉默了一下:“姑娘既然這麼說,我也只有這麼說,就算是能讓姑娘知道,願意讓姑娘知道,那也只有出自韓老鏢頭之口。”
姑娘道:“他老人家要是肯說的話,我也就不會跑來見郭爺了。”
郭懷道:“那麼我也只有請姑娘原諒了。”
姑娘微微低下了頭,旋又抬起了螓首:“郭爺既然堅不見告,我也不能相強,不過還請郭爺不要忘了,胡鳳樓是他老人家的義女。”
郭懷道:“我知道,也不會忘,姑娘是應該沒有機會跟郭懷為敵的,因為那也是郭懷極不願意的事。”姑娘神情微震,目光隨凝:“郭爺,‘應該’兩個字怎麼說?”
郭懷雙眉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