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地笑道:“是什麼?”
我笑道:“你伸出手來閉上眼睛。”
他果然乖乖地攤開右掌,閉上了眼睛。
我將那一對連心瑪瑙拿出來,拆成兩個,將大的一個心形鍊墜放在他手心。
他睜開眼,看到手心的鍊墜忽然呆住了,半晌問:“這是什麼?”
“幸運心呀,”我不打算讓他知道這世上還有與之配對可以嵌入它心裡面的另一顆心,只是淡淡道:“帶在身邊可保平安的。”
“是嗎?”他的笑容有些奇怪,“那的確是好東西。”
我送他出了寧壽宮,伸手去解披風,想要還給他,他忽然抓住我的手,笑道:“你還要走回去呢,彆著涼了,明日我再來取。”
他的手,好溫暖。我忽然在想,如果當日我是以女兒身與江雲升見面,那會是怎樣?
他鬆開手,轉身走得遠了。
我幾乎是一路小跑回到後院,徑直往那間暫存禮品的屋子走去,取了那支笛子出來,對著出宮的方向,吹起了《金枝欲孽》中安茜吹奏的曲子,我並不是只會吹一曲《亂紅》,只不過那是唯一一首我能用盡全心全力吹奏的曲子。現在我才發現,並不是不能忘情,不能動情,在這深宮之中,我還是多想有一個孔武,能像與安茜笛音和鳴那樣,與我相互慰藉。
胤禩,你能不能聽到?會不會有那麼一天,也在某個地方,與我靜靜地和?
我想著他那一閃而過的寵溺的眼神,想著他為我係上披風時的專注和溫柔,想著他光芒四射的半生和慘淡的結局,幸福和心痛的淚水就交織著滑落臉龐。這一曲,也是我盡心盡情吹奏,一曲終了,我聽到身後一聲沉重的嘆息。
我一驚之下回頭看去,不遠的地方,站著一條人影,看不清面容,只見一雙冰冷深沉的寒眸,在黑夜裡閃爍。
我慌忙上前行禮道:“奴婢見過四貝勒。”
他未說話,竟伸手拉我起來,我抬頭正好看到他依然如石刻般冷峻的面容,只是深邃的眼眸中多了一抹疼惜之色,他抓著我手臂的手忽然滑上我的臉,替我輕擦滿面凌亂的淚水。
我慌忙後退了一步,拿袖子在臉上兩下抹去淚痕。
他收回手,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笛子,仍是沒說什麼,轉身走了。我這才看到不遠處青鳶提著宮燈等著他,然後送他出去。
夜裡,紫芸和青鳶八卦了我許久,一人說八阿哥,一人說四阿哥,我裝睡不去理她們。我將自己留下的那個瑪瑙墜子掛在了脖子上。胤禩,不管他是不是像某些史料上所說的那樣為奪帝位不折手段,不管他是不是沽名釣譽虛偽兇殘,我都想向他靠近,只為他為我係上披風時的一刻溫柔,只為他是讓我心疼得想要靜靜守護的人。
第23章 第○二一章 暗示
第二日,我起了個大早,一推開窗子,便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天上飄著好大的雪,鋪天蓋地。我是在南方長大,記憶中只見過一次這麼大的雪,那一刻,一些兒時天真爛漫的情懷彷彿被喚醒了,迫不及待就要跑出去玩雪。
紫芸一把拉住我,一臉又好氣又好笑的神色,“不用你出去伺候了,你別再闖禍了。最多八爺要走的時候讓鳶兒悄悄通知你,再像昨晚那樣,我讓你送他出去。”
我一愣,這鬼丫頭她腦子裡在想什麼?她老是這樣自作聰明可讓人吃不消。我輕嘆口氣,“好芸姐,你說到哪裡去了?我想出去看看雪呢,便是你又病得動不了,我也不替你去伺候那些主子了。”
“看什麼雪?外面冷著呢,”她面上又浮起一絲詭笑,“不過若是有人一起賞雪,倒是不覺得冷囉。”
我知她對我從來沒個正經,無奈地嘆道:“隨你怎麼說。”
她轉臉瞅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