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怪你,此事你判斷得相當正確,公主來歷一定要保密,否則不只有損公主名節,就連先皇威嚴也會蕩然無存。”唉,父皇一時的糊塗,竟造成一對母女坎坷的未來,父皇要是地下有知,可會心痛?
看著手中的白玉,皇甫韜不禁嘆息,上官傾雲佇立一旁,卻是不言不語,靜若深海。
迴廊上,琉璃宮燈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又斜又長,直到夜風吹來陣陣蓮香,他才低聲打破沉默。“公主如今人正在掬蓮樓裡,微臣敢問,皇上是去,還是不去?”
“就算公主淪落風塵,依舊流著我皇家的血。”握緊手中白玉,皇甫韜深吸一口氣。“她是朕的妹妹,這事實永遠不變。”
掬蓮樓裡,靜得連根針掉下來都聽得見。
當印喜徐步走過曲橋,正巧就見到上官傾雲和皇甫韜相攜走出掬蓮樓,而幾日之前,上官傾雲帶回來的美人兒,正巧就站在兩人身後,臉色蒼白得彷彿受到了什麼打擊。
印喜眼兒一轉,迅速打量起眼前的情勢,接著才彎起甜笑,來到小樓前朝皇甫他恭敬福身。
“皇上吉祥。”
沒料到才出門就見到陌生女子,皇甫韜不禁詫異的頓了一下,為了能讓他和公主安靜密談,宰相先前早已遣退四周奴僕,如今——
他不禁困惑的看向身邊的上官傾雲。
“宰相,她是?”
“稟皇上,喜兒姑娘乃睿王爺的小姨子,兩年多前,曾和皇上有一面之緣。”
上官傾雲眼也不眨,泰然自若的替皇甫韜介紹印喜的身份。
皇甫韜恍然大悟,“你是印歡!呃,皇嬸的妹子?”
“是。”印喜笑得更甜了。
今日,她紮了兩條小辮子,襯得一臉甜笑,模樣煞是靈巧可愛,皇甫韜不自覺的多瞧了幾眼,忽然想起兩年多前的婚宴上,有個小姑娘忽然跑到了廚房裡,將還沒端上的御膳全都“試”吃了一口,大廚們嚇得是魂飛魄散、跪地求饒,整場婚宴也差點因此亂了套。
當時,他還因此暗自竊喜,巴不得整場婚宴因此而停擺。
眼前盈盈淺笑的印喜,忽然與記憶中那搗亂的小姑娘重疊在一塊——
“喜……兒?你是喜兒吧!”皇甫韜憶起她的名字。“你長大了,朕差點就認不出來了呢!”他笑了開來,雖然皇叔終究還是娶了妻,不過當時那場小亂,還是讓他的心情好轉不少。
“謝謝皇上讚美。”印喜屈膝,恭敬的又付了個身,“兩年多不見,皇上還是這般的俊朗威嚴雍容華貴呢!”
“咳嗯,你這張小嘴可真甜,竟說好話,朕可沒獎賞哪。”皇甫韜被說得心花怒放,卻努力維持著帝王威嚴。
“我不需要獎賞,何況,我說的都是真的啊。”印喜噙著淺笑,認真的補充。
原本她的長相就相當討喜,加上嘴兒又甜,更讓皇甫韜覺得彼此投緣,因此也就不怎麼計較以“你”,“我”相稱,畢竟先是印歡,接著是印心,這姓印的姐妹們總是這般沒大沒小,他也早就習慣了。
只是話又說回來,幾日之前他才從皇叔睿王爺那兒聽說,印喜還留在飛石峰陪伴印峰,怎麼今日人就出現在相爺府了?
“宰相,算來喜兒和朕也算是姻親,她何時來到你這個相爺府,怎麼朕卻不曉得?”皇甫韜不禁狐疑的望向上官傾雲。
“微臣知錯。”月光下,上官傾雲恭敬回答,頑強壯碩的身軀沉靜不動,恍若一株百年老松。
印喜眼看他錘鍊眉目,目光始終黏在腳下石板,不禁玩味的挑起眉尾,故意將小手伸到他的眼前揮了揮。
“怎麼,地上有黃金嗎?”
沉斂如海的黑眸略微仙台,他看著她,淡淡開口:“沒有。”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