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裡聽起來特別清晰，答答，答答。

這樣的安靜，讓人有些微微心慌，阿福沒話找話的說了句：&ldo;玉夫人……不知道怎樣了。&rdo;

李固嘆了口氣，卻答非所問：&ldo;宮中……又要不太平了。&rdo;

到了府門口，下車時，阿福一眼看到楊夫人，她正立於門內一側，翹首以盼，目光中隱約流露出焦急之色。看到李固與阿福下車時，她一下子松馳下來，向前兩步來迎：&ldo;殿下，淑人。&rdo;

&ldo;楊夫人，您怎麼在此相迎?&rdo;

宮中發生的事不會傳這樣快吧?

楊夫人微微搖一搖頭。

阿福看出她有話不想在這裡說，等進了宜心齋，楊夫人才說了句：&ldo;剛才得了個訊息。遷州一帶地震了，想必現在訊息也已經到了宮裡。&rdo;

李固脫口問：&ldo;可嚴重麼?&rdo;

&ldo;詳情還不清楚。&rdo;

&ldo;夫人是從何得知?&rdo;

&ldo;快馬飛報來的訊息，韋侍郎那裡得知了，韋素捎來的訊息，遞過話他又趕回去了。&rdo;

真是個糟糕的訊息，不過宮裡現在為了玉夫人的事情亂成一團，這個訊息皇帝有沒有得知尚不清楚。

楊夫人看看他兩人的神情，有些疑惑：&ldo;殿下和淑人還不知道這訊息?&rdo;

阿福搖頭。

楊夫人還以為宮中已經得了訊息，這兩人歸來時才面色難看。

這個節，過的實在糟糕。

阿福簡單的說了句：&ldo;玉夫人在德福宮花園是跌倒……恐怕已經小產了，她說是有人推她，只是沒看清是誰……&rdo;

楊夫人的臉色頓時比剛才還要難看。

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後宮的是非當然比遠處的地震更來的震動。遠方的災難和身邊的險惡，當然更近的那個更加切身相關。

不是他們涼薄。

遠方的地震要不了他們的命，但身邊這些陰謀算計著實說不準。

張氏抱著李信一路跟進來，阿福看了他一眼，在乳母懷裡睡的沉沉的，小臉紅撲撲的象蘋果一般。

&ldo;先安置他睡吧。&rdo;

&ldo;是。&rdo;

李信的小手揪著張氏的袖子，含含糊糊的喊了一聲母親。

阿福怔了下，轉頭看的時候，他並沒醒，該是夢囈。

雖然白天已經不再說要找母親的話，但是……也許他幼小的心靈深處，是不會真正遺忘他的母親的。

阿福安靜的躺著，熄了燈之後庭院愈靜，聽著窗外有秋蟲唧鳴。夏蟲的鳴叫聲令人能感受到一種生趣，秋天的時候再聽到，明明還是一樣的蟲鳴，卻感覺到一種來日無多的淒涼。

多事之秋，這個詞用在這裡再恰當不過。

阿福雖然躺的有些酸乏，卻忍著沒翻身，怕驚動李固。

可是卻聽著枕邊人嘆了一聲：&ldo;你也沒睡著?&rdo;

阿福苦笑，是啊，這樣的晚上，他肯定也睡不著。

李固伸過手臂，阿福就勢枕在他肩膀上。隔著綃帳，可以看到窗子上一片略帶銀色的光輝。

&ldo;我想一件事。&rdo;李固說。

阿福有些緊張，馬上問：&ldo;什麼事?&rdo;

天靈靈地靈靈，不要又是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