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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頁

起這件事情。

劉潤時常覺得有一把火,在火底隱密的燒灼,痛楚似乎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竄起來。

就此放棄,他不甘心。

一閉上眼,他就會想起來那一天。

林宦官那顯的滄桑疲倦的臉龐,他的神情帶著一種認命的麻木。

可是憑什麼!

劉潤不想認命。

他,他的全家,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他絕不能接受這一切,只是因為皇帝需要犧牲品,眾人需要替罪羊,所以他父親,他家就合該倒黴嗎?

慶和還是和他住在一間屋裡,白天勞累一天,早已經睡熟了,呼吸聲那樣均勻,窗上竹簾早該取下,可是事情多,一直沒顧得上。簾櫳被風吹的一下一下的磕碰在窗扇上。

就像碰在人的心上。

他覺得自己好像醒著,可是意識不清。可是也沒有睡熟。那種半夢半醒無能為力的感覺,一直到東方泛白,才又淺淺地盹了一覺。

韋啟他們終於回到了京城,一同回來的還有高英傑,遞了貼子一起過來。阿福是不能見外客的,但韋啟兄弟倆和高英傑不一樣。一來韋啟和韋素算是自家親戚,高英傑又是患難之交。二來,李固也更習慣阿福陪著他。阿福親自下廚做了幾樣菜,又命人燙了酒。天色陰沉,過了午,天上零零星星飄起雪花,桌子擺在玲瓏閣裡,敞著窗子。雖然下雪,可是沒有風,天也不算冷。

阿福洗了手重新挽了頭髮換了衣裳出來,坐在李固旁邊,替他斟了酒,遞在他手中。

韋啟全不是阿福記憶中的模樣了,他臉上有長長的一道疤痕,從眼角劃到嘴角,傷痕還泛著紅,肯定是這幾個月的事兒。

&ldo;這臉上……&rdo;

李固看不到,聞言頓時露出關切的神情:&ldo;怎麼了?&rdo;

&ldo;哦,被劃了一道,&rdo;韋啟不以為意,自己笑著用手摸了兩下:&ldo;小傷。&rdo;

&ldo;傷在臉上,怎麼能算得小傷。回來請人好好看看,徹底治好消去了才是。&rdo;

&ldo;這可不算什麼,再說,沒點疤,上戰場還震不住人呢。&rdo;韋啟笑的爽朗,又壓低聲音說:&ldo;這個可是炫耀的本錢,顯得我身先士卒勇為當先,哪兒的疤都能消去,唯有這道萬萬消不得。&rdo;

眾人被他說得笑起來,高英傑說:&ldo;照韋校尉這樣說,我也得在自己臉上弄兩道,不然肯定讓人以為我是膽小鬼只會躲在營帳中,沒有衝鋒在前了。&rdo;他指著韋素:&ldo;你就更不用說了,典型的小白臉兒!&rdo;

韋素嘆口氣:&ldo;那隻好下次搽些墨黑在臉上才能出門了。&rdo;

阿福微微笑,讓人將小風爐搬來,就在這裡暖酒。爐上水微沸,咕嚕嚕的冒起小水泡來。

大概因為阿福在,兩人都沒說什麼打打殺殺的事,講的都是些輕鬆的。韋啟說有個營將一早起來穿甲冑,可是甲冑凍的結結實實的,卡住了,怎麼也套不到身上去。後來不得不拿熱水刷子來刷洗,然後再穿上,可是鐵甲上的潮濕沒擦淨,剛穿上一出營帳,讓寒風一吹,頓時又凍上了,手不能抬步不能邁,最後喊了來人將他抬走……

阿福不知道這事情真假,挺心酸的一個笑話。雖然韋啟只說凍得不能動彈,可那該有多冷,恐怕是刺骨奇寒吧?

&ldo;這輩子頭一次到那樣遠的北方,以往覺得京城的冬天也已經很冷,可是到了那裡才知道京城這兒的雪根本算不得雪。那裡的風雪一颳起來,遮天蔽日,我們那次險些回不來,互相手扯著手,互相都看不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