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了燈,走出花店,拉過玻璃門合上,掏出鑰匙準備鎖門。
“哐啷!”
沒有掌握好,鑰匙掉在地上,他蹲下身去拾,不期然,眼前卻出現了一雙黑色的女式皮鞋。
抬頭,站在他面前的,是裴文。
“裴小姐——”喬予浩拾起鑰匙,站起身,看著眼前的裴文,“你是還需要什麼花嗎?”
奇怪了,一般情況下,她一天之中只會來花店一次啊。
見喬予浩有些驚詫的表情,裴文盯著合上的店門,開口道:“喬老闆,你一向都是這麼晚關門的嗎?”
“啊,不,今天晚了些。”喬予浩答道,繼而試探性地問她,“是白菊不合適嗎?”
“沒有。”裴文搖搖頭。
“那是?”喬予浩犯了難,不清楚裴文究竟為什麼會這麼晚出現在這裡。
“我心裡有些不舒服。”看著他撓撓頭,不明所以的樣子,遲疑了會,裴文開口,對他說。
“是病了麼?”喬予浩擔心地開口。若真是這樣,也難怪,這麼冷的天氣,她穿得如此單薄,怎麼可能不生病。
“不。”裴文將目光轉向旁邊,盯著路旁明顯剛狂歡回來的一群男女,“純粹是心情的原因。”
在家裡坐了很久,始終不能平靜複雜的心緒,莫名其妙,想到的,只有他。
喬予浩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不善言辭,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安慰眼前看似落寞的裴文。
“我、我——”他頭一次痛恨自己的口拙,憋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
裴文收回目光,看著面前急得滿面通紅的喬予浩,“喬老闆,你下班了嗎?”
“那個,算是吧。”
站在她面前,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她看得出來。對他笑了笑,裴文開口道:“那麼,既然是下班時間,你就不再是老闆了,對不對,喬予浩?”
那是他的名字,她知道了一年,卻是第一次這樣開口叫他。凝視著她臉上的笑容,喬予浩忽然想起,這還是他頭一回看到她這樣笑。
不是禮節性的微笑,她現在的笑容,很是迷人。
“喬予浩——”見他只是愣在原地呆呆地盯著她瞧,裴文張開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對不起。”被她猛然驚醒,意識到自己肆無忌憚地盯著人家看,喬予浩紅了耳根,不好意思地道歉。
“喬予浩,我在問你呢。你現在不是老闆了,對不對?”有意思的人,總是動不動就臉紅,動不動就道歉。
“對,我現在不是老闆了。”順著她的話,他傻乎乎地接下去。
“既然不再是喬老闆,那麼你現在只是喬予浩。”此時此刻,他不是老闆,她也不再是客人,她想要的,是和他簡單的沒有利益關係的片刻相處。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一旦有了金錢的沾染,一切都會變得很虛假。
“裴小姐,我還是不明白。”喬予浩不解地看她。他是花店的老闆,也是喬予浩,二者之間,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嗎?
“你不明白,也好。”手有些涼,裴文抬頭看看夜空,再看看喬予浩,“你,能陪我一會兒嗎?”
路燈,在地面拉下了長長的兩道影子,喬予浩跟在裴文的身後,注視她的背影,默默地走著。
今天的室外溫度很低,河堤上根本看不到什麼人,只有他們兩個人,迎著冷風,一前一後。
“喬予浩——”前方的裴文忽熱停下腳步,背對著他開口,“你的花屋開了多久了?”
“兩年。”他也站住,始終和她保持一米的距離,不多不少。
裴文轉身,盯著面前和她相對而立的喬予浩,“你喜歡自己的生活嗎?”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