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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

“對不起,太太……對不起,對不起,太太,”彼得·彼特羅維奇揮手躲開,“您也知道,我根本沒有榮幸認識令尊……對不起,太太!(有人哈哈大笑起來)我也不想捲到您和阿瑪莉婭·伊萬諾芙娜接連不斷的爭吵中去……我來是為了我自己的事情……想要立刻和您的繼女索菲婭……伊萬諾芙娜……好像是這樣稱呼吧?想要和她說說清楚。請讓我進去……”

於是彼得·彼特羅維奇側著身子繞過卡捷琳娜·伊萬諾芙娜,往對面角落裡走去,索尼婭就站在那裡。

卡捷琳娜·伊萬諾芙娜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彷彿五雷轟頂,一下子呆住了。她不能理解,彼得·彼特羅維奇怎麼能否認曾經受過她爸爸的款待。既然她臆造了這種款待,自己對此已經深信不疑。彼得·彼特羅維奇那種打官腔似的、冷冰冰的、甚至充滿輕蔑意味的威脅語氣也使她大為震驚。然而他一出現,不知怎的大家都漸漸安靜下來了。此外,這個“精明能幹、神情嚴肅”的人與這兒的這夥人實在太不協調,他們之間的差別實在太顯著了,不僅如此,而且可以看出,他到這裡來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大概是有什麼很不尋常的原因才使他來到這夥人中間,可見馬上就會發生什麼事情,一定會出事。站在索尼婭身旁的拉斯科利尼科夫走開了,讓他過去;彼得·彼特羅維奇好像根本沒看到他。過了一會兒,列別賈特尼科夫也在門口出現了;他沒進屋裡來,不過也懷著某種特殊的好奇心,幾乎是帶著驚訝的神情站到門口;他在留心傾聽,不過好像好久都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對不起,我也許打斷了大家的談話,不過我的事情相當重要,”彼得·彼特羅維奇說,似乎這話是對大家,而不是特別對某一個人說的,“大家都在這兒,對此我甚至感到高興。阿瑪莉婭·伊萬諾芙娜,我極誠懇地懇求您,以房東的身份,注意聽著我和索菲婭·伊萬諾芙娜下面的談話。索菲婭·伊萬諾芙娜,”他直接對異常驚訝、而且事先就已經感到害怕的索尼婭接著說,“在我的朋友安德烈·謝苗諾維奇·列別賈特尼科夫屋裡,剛才您來過以後,我的一張一百盧布的鈔票從我的桌子上不翼而飛了。如果您不論以任何方式知道它現在在什麼地方,並且告訴我們,那麼我以人格擔保,並請大家作證,這件事情就算了結了。不然的話,我將不得不採取十分嚴厲的措施,到那時……就只能怨您自己了!”

屋裡鴉雀無聲,一片寂靜。就連正在哭著的孩子們也住了聲。索尼婭站在那裡,臉色白得像死人一樣,看著盧任,什麼也不能回答。她似乎還沒聽懂。幾秒鐘過去了。

“嗯,那麼怎麼樣?”盧任凝神注視著她,問。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最後索尼婭用微弱的聲音說。

“不知道?您不知道?”盧任追問,又沉默了幾秒種。“您想想看,小姐,”他嚴厲地說,不過好像仍然是勸說的口吻,“好好考慮考慮,我同意再給您一些考慮的時間。您要明白,如果我不是這樣深信不疑,當然,憑我的經驗,我決不會冒險這樣直截了當地歸罪於您;因為像這樣直截了當公開指控別人,然而是誣告,或者甚至只不過是弄錯了,在某種意義上,我是要負責的。這一點我是知道的。因為需要,今天早上我把幾張五厘債券兌換成現款,票面總額是三千盧布。這筆帳已經記在了我的皮夾子裡。回家以後,——安德烈·謝苗諾維奇可以作證——我開始數錢,點出兩千三百盧布,放進皮夾子裡,又把皮夾子裝到了常禮服側面的口袋裡。桌子上還剩下大約五百盧布現鈔,其中有三張票面是一百盧布的。就在這時候,您來了(是我請您來的)——後來您在我那兒的這段時間裡,一直很窘,談話中間,您甚至曾三次站起來,不知為什麼急於要走,儘管我們的談話還沒結束。對這一切安德烈·謝苗諾維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