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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看著這小夥兒,雖然狗不會說話也沒嘆氣,但是李燦然也讀出那大黃狗眼神中流露出來的話了:“你不就是想整死我嗎?你這麼折磨我幹啥玩意兒,你*勒我一下午了,我好幾次都快斷氣的時候你就把我放下了,你到底是啥*意思?你TMD*愣得整死我!”

它憋屈啊,真憋屈,哭的心都有了。

有宋朝大詩人的詩為證:問狗狗不語,是要死?是要活?現狗命一條,勒死半隻,還剩半隻。

勒狗這人正是劉海柱,這大黃狗正是他昨天在段家屯搶來的戰利品。他昨天半夜才騎腳踏車回到市裡,一直睡到了中午,本來邀請了一群朋友晚上來家裡吃狗肉,可是整整一下午自己也沒能整死這隻狗。狗沒整死,人快愁死了。

當然了,還有比他愁的,誰呀?狗麼。

“兄弟,沒你這樣殺狗的。”李燦然看不下去了,替劉海柱著急,也替這大黃狗著急。

“那你說咋殺啊!”劉海柱終於遇到個明白人了,趕緊請教。

李燦然不認識劉海柱,劉海柱也不認識李燦然。在1982年初,無論是李燦然還是劉海柱,還都僅僅是在一個小區域內小有名氣的混子,論知名度和實力,遠不及東霸天、盧松、張浩然等人。但誰也想不到,就在半年之後,李燦然和劉海柱兩人成了全市最大的兩個一等一的江湖大哥,東霸天等人,要麼被他們踩在腳下,要麼被他們降服。

誰也想不到,這未來在我市影響了十幾年的一正一邪兩個江湖大哥,首次相遇就是在這個雪日黃昏的馬路牙子邊上,中間還隔了一隻奄奄一息的大黃狗。這倆人討論的不是江湖大事,而是如何快點兒把這隻狗整死。

“這樣勒倒是沒毛病,但是我看這狗起碼得勒45分鐘才能勒死,你勒的時間太短,狗這玩意兒命大著呢!”

“咳,我也勒了半天了,可是這狗體格太好。”劉海柱訕笑,畢竟作為一個混子頭子,弄不死一隻狗有點兒丟人。

“你現在再把它掛樹上,我估計勒半個小時,這狗也就差不多死了。”

“還要半個小時?”

“是啊!”

“算了吧,我看這狗就不該死,我不殺它了,正好我家缺一隻看門狗,我把這狗帶回去養著吧!”劉海柱顯然對自己的屠狗手段喪失了信心。

“不殺也好,不殺也好,對了,你是這個廠子的嗎?”

“我是……嗯,我現在不是了。”

劉海柱以前的確是這個廠子的,但是他已經被這廠子除名了,在自己習慣性的回答了一句“是”以後,馬上又改口說不是。

“哦,那你以前是這個廠的吧!”

“嗯!”

這倆人見的第一面兒,聊得還挺投機。他們可能也沒想到,在未來十幾年中,他們之間會有那麼多恩怨。

“那你認識馮朦朧嗎?寫詩的那個。”

“……認識。”劉海柱冷笑了兩聲。

“怎麼了?”

“……沒事兒,你來找他?”

劉海柱當然認識馮朦朧,不過倆人從來沒說過話,因為劉海柱被除名的時候,馮朦朧還沒進廠。以前劉海柱一直喜歡廠裡的一個上海知青姑娘,這姑娘叫周萌,這周萌也有點兒喜歡劉海柱,倆人雖然沒牽過手也沒一起看過電影,但是是那種心照不宣的曖昧,倆人在這方面都有點兒矜持。但是自從這馮朦朧進廠以後,開始了對周萌的瘋狂追求,天天給周萌寫朦朧詩。令劉海柱氣憤的是,周萌好像並不反感這馮朦朧,經常可以見到馮朦朧和周萌一起下班兒回家。劉海柱的朋友都躍躍欲試想揍馮朦朧一頓,但劉海柱總是攔著不讓。劉海柱攔著的原因並不是怕馮朦朧的哥哥東霸天,而是覺得搞物件這樣的事兒不應該用武力解決。純爺們兒得用自己的魅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