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多,十幾萬,你也知道,最近經濟不景氣。”母親說道。
宋文彬鬆了口氣,澹澹道:“做生意,有賺有虧也正常,家裡拿點墊上就好了,年景好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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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錢也不夠。”母親李悅為難道。
“家裡錢怎麼又不夠?”宋文彬不解。
他的家庭雖然不富裕,勉強也算箇中產小康之家,他不相信父母十幾萬拿不出來。
母親沒說話,開始東拉西扯,講起了那些工人要求漲工資,講起了那些經銷商不講誠信,進貨又退貨。
但是宋文彬在這個家庭生活了二十幾年,對於家裡的毛病早已一清二楚。
“爸是不是又炒股賠了?”
宋文彬直截了當問。
李悅沉默了。
沉默一會兒,電話裡的女人吞吞吐吐道:“是是的。”
宋文彬挑眉,完全不意外。在他孩提時代,父親宋思平就曾和一個包工頭的舅舅去了賭場,輸了一萬多,那時是過年,回來之後給家裡人一通大罵。後來賭場也被查封,倒是沒有再去。
但是要說人的賭性難改,雖然他不再玩那種線下真實的,但是自從08年一個炒股賺錢的姑姑來家中吹噓之後,他也把自己好不容易賺到的錢丟進了股市中,然而丟進去就碰見股災,被套牢,差點就離婚了。
雖然有了這些慘痛的教訓,但是宋思平本人卻一直認為是自己學藝不精導致自己在股市上虧損不斷。隔三差五的都要投一些錢進去,試圖在市場中“磨練技藝”,好有朝一日重新殺回來。
這些事在宋文彬本人看來是非常荒唐的,他天生對賭全無興趣,在他成年後也在飯桌上曾勸說過父親幾句,試圖讓他及時止損。但父親總是搬出一些高大上的名詞,什麼國資委,什麼銀保監會,什麼這個內幕,那個內幕,為自己的行為站臺。
說了幾次之後,宋文彬也就不再說了。反正他是老子,他愛怎麼做是他的事,做兒子也管不了。
只是現在母親打電話來,宋文彬卻不由再次感到一陣頭疼。
“他這次又幹了什麼事。”
“他抄底買了一家st,現在那公司退市了。”
母親聲音顫抖道,“賠了三十多萬…”
“好嘛。”
宋文彬聽了這個訊息,卻沒有多少意外,有的只有心累。
“現在經濟這麼差,他敢這麼搞,做慈善啊。”他揉著額頭,澹澹問道。
“我也這麼講,可是他不聽啊。”母親李悅在電話裡泣不成聲,好不悲傷。
可是宋文彬聽著母親的哭聲,內心卻並沒有同情,過去他試圖勸父親收手時,母親總是會給父親的虧損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其中最多的理由就是“他也是想賺的”。
“你們打算怎麼辦呢?想讓我出錢給你們墊上嗎?”宋文彬說道:“我現在還有房貸還,沒那麼多錢。”
“我也知道不行,你爸也不是那個意思,他…他想讓你回來把廠房接手,他說他老了,幹不動了。”李悅說道。
“嗯哼。”
宋文彬澹澹的哼了一聲,譏諷道:“那不還是得我堵,我現在有自己的事,沒功夫幹那你們那事,要我講,你們那活也沒什麼利潤,一年賺不了多少錢,再加上你們也老了,幹不動了,乾脆把那破廠賣了算了,賣個百十來萬,把窟窿堵上,剩下的錢,也差不多夠你們養老了。”
母親在電話裡,不吭聲,抹眼淚。
宋文彬不耐煩,說道:“我掛了。”
“兒子誒。”李悅懇求道:“我跟你爸這輩子也沒幹成什麼事,就這個廠子,賣掉實在不忍心。”
頓了頓,李悅不安道:“而且,我擔心你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