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說,他說他有辦法呢。”
老張頭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他立刻就笑道:“好,我帶小宋去看看,回頭我們再聯絡。”
宋思平走向車廂,似乎還惦記著那箱公螃蟹,但宋文彬讓張榮領著他已經走向了廠房,絲毫沒有想管那箱螃蟹的意思,這讓他有點尷尬,只能站在原地撓撓頭。
……
跟著老張頭進入園區,這裡破敗的痕跡更明顯了,成片荒草中,孤零零的立著一棟四四方方的平房。角落裡隨處堆放著大量廢棄布料,看材質,應該是裁剪校服後留下的。
另一邊的牆角則堆放著大量斷裂的碳素纖維,因為時間過久,有些垃圾甚至都發白變色了,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清理過。
宋文彬無法理解這種沒有任何活力的地方是如何經營到今天的,他上次來這地方還是高中時期,那時他就對這個破地方沒有多少興趣,沒想到十年過去,這裡還是那麼破,那麼舊。
雖然但是,他還是對這個地方保持著尊敬,畢竟這個地方帶來的產出曾經讓他安然度過了童年和青春。
他整理了一下衣領,信步跟著老張頭進了廠房內,廠房內,有兩三個大媽正在一堆塑封的衣服上挑挑揀揀,那是一些黑白相間的校服,毫無美感可言。
“人怪少的,忙得過來嗎?”
宋文彬看著那幾個一臉百無聊賴的大媽給老張頭遞了根菸。
“今年沒什麼事,不忙。這幾年學校那邊訂單越來越少,有新的廠替代了我們的生意,以前的庫存只能便宜賣往雲貴那邊,虧了不少錢。”老張頭接過煙架在耳朵上說道。
“這樣。”
宋文彬看著後面那用作裁剪布料的流水線,機器安安靜靜的,有不少部件甚至已經鏽死了。
“還有其他的流水線嗎?”宋文彬問道。
“還三條,一條生產乒乓球拍一條生產羽毛球拍,前年我們和你劉叔叔合作拉了一條生產碳素箭桿的生產線,現在那條線還在運作。”
“帶我去看看。”宋文彬說道。
老張頭帶著宋文彬在廠房裡到處看了看,看完三條流水線之後宋文彬有些不是滋味,老實說他早就知道家裡的生意很多年也沒啥起色,可當他實際看到這裡的情況之後,他還是忍不住頭疼。
三條流水線有兩條都不怎麼響了,只剩下一條生產碳素箭桿的。
要說這種事他也能理解,本來就是山寨其他牌子的小作坊,壓根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可言,當年靠著關係還能往學校賣一賣,可現在伯父也退休了,這樣的產品拿去市場上競爭死路一條,沒落蕭瑟也是情理之中。
簡單看完之後,他問道,“賬簿在哪裡。”
“在我辦公室裡。”老張頭說道。
“給我看看。”宋文彬說道。
來到老張頭的辦公室,說是辦公室,其實也就是頂樓的一個水泥平層,裡面有一排木頭靠椅,一張玻璃茶几,熱水壺直接插在水泥地上的一個拖線板裡。
四五個工人正圍在茶几邊打撲克,看見宋文彬和老張頭過來,他們頭也不抬,只是掃了眼之後就繼續打起了撲克。
“週五,沒什麼事。”老張頭見那些人憊懶,解釋了句。
“無妨無妨。”宋文彬說道:“給我看看帳就好了。”
老張頭走到辦公桌後面,從抽屜裡拿出厚厚一沓賬本拿給宋文彬。宋文彬坐了下來,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仔細的核算起最近幾年的營收。
這活老實說是他過去最討厭的事情,由於學習不行,他對數字有著天然的厭惡,但這會兒他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老老實實坐在那裡,計算器按個不停。
按了好半天,宋文彬臉色有些差,顯然廠子經營情況比他想的還要惡劣。